周余容的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旁人就更没有什么办法了。如今她虽还没咽气,也不过是一日日的拖着罢了,终归免不了一死。
徐府上下虽然不知周余容病情究竟如何,却也能从频频出入同心居的太医和徐老夫人近日的举动中窥探出些许端倪,私下里揣测道他们的新夫人,恐怕不会好了。
这一日,寒风卷过,携着冷的同冰似的雨肆虐榆林,都城里的顽强的未肯落下的梧桐叶也撑不住落了满地。
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孤零零的站在徐府外头,落在各处房门紧闭连个人影都没有的道上显得极为突兀。她定定的瞧了两眼上头遒劲有力的武威将军府五个字,然后便迈着步子走到门前,叩响了徐府的大门。
天气寒冷,寻常人也不会选在这个时节出门,徐府的门房原以为自己还能落个轻松,刚想回去喝两盅小酒暖暖身子,却听到外头传来“叩叩”的声音。
他暗道一声倒霉,虽不情不愿却还是不得不去开了门,见门口站着一位姑娘,脸色稍稍和缓了些,问道:“姑娘是谁?”
姜寒韵平静道:“我受人所托,来治你家夫人的,还请帮忙通传一声。”
那门房听见是来治周余容的,面上的些许不耐还未来得及掩饰,又惊愕的看了姜寒韵两眼,那神情甚是可笑。
他随虽只在外院当差,却在徐府里头有些门道,他媳妇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着,自然知道不少内宅的消息,在别人只知道他们这新夫人病了之际,他便已经知道周余容命不久矣了。
此时听说姜寒韵是来治周余容的,自然免不了惊讶。
他结结巴巴的问姜寒韵:“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我进去通传时也好报个名姓。”震惊归震惊,那门房到底没忘了多存个心眼儿。
“槐南谷的姜寒韵。”
得了这个话儿,门房撂下一句“我先进去通传,烦请姜姑娘在这儿等上一等”之后便匆匆走了。
徐老夫人听见门房通传时,手中的那盏茶碗差点没端住,她“砰”的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不敢置信的看着进来通传的门房,问道:“你没听错吧?果真是槐南谷?”
门房笃定道:“没错儿,老夫人,那姑娘的确是这样说的。”
徐老夫人大惊失色,连连说“糊涂”,又急忙赶了门房将贵客请进来。
徐老夫人深居内宅,对外头的世道不甚了了,却也曾听过槐南谷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