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七叶兰特有的幽香直往鼻子里钻,只怕林子朝一时半刻还察觉不到书迁和画染的到来。越则煜是早就看到二人,只不过身份之差让他多年傲气惯了,从来只有别人看他脸色,哪会在乎旁人的眼光。自然,拯救书迁和画染的重担便压在林子朝身上。
轻咳几声,林子朝悄然拉开二人距离。
好事被打断,越则煜没了捉弄林子朝的心思,转身又斜倚在太师椅中,懒散的想些什么。
画染默默的换上新茶,书迁悄声将七叶兰安置妥当。
要动书房的摆设,思前想后,书迁还是决心提上一句,点明媗琴为培植此兰所费的心思,并且还特意嘱咐自己摆在王爷书房,以达提神醒脑之效。
越则煜抬了抬眼皮,没有出声,这便算是点了头。为坐实中毒之名,越则煜闭门不出已有好些日子,甚感无趣,估摸着今日也该活动活动,进宫向母妃问安。于是屏退众人,出府进宫去了。
离开书房的林子朝,想起自己和媗琴许久不见,便定了主意,前去芳林苑寻她。
自他二人相识后,便发觉二人兴趣竟出奇的一致,都恨不能踏遍名山大川,尝遍美食小吃。林子朝是被太多束缚,不能随心自在,而媗琴每谈及此事时,也是以笑而应,叹世间诸人,谁能真正做到自在随性。
转过游廊,林子朝远远只见假山一旁,书迁和媗琴站在拐角,似乎有些争执。
书迁别扭的将一个小物件塞入媗琴手中,同时一抹可疑的红色从耳尖蔓到脖子根儿。虽听不清二人对话,但看得出面对缩手缩脚的书迁,媗琴脸色不怎么好看。果不其然,没等书迁说完,媗琴便板着脸,将东西生硬的还回书迁手中,疏离之意显而易见。
良辰,美景,佳人,好一出真情表露,却奈何君有意来,妾无情,可惜,可惜。
林子朝双手背于身后,心中叹惋,打算先行离开,免得撞破此事,众人面上皆不好看。可就在转身之时,没成想,竟看到盛延一手拎着葡萄串,一手撑着脑袋,趴在黄檗树上,看的起劲,树下的葡萄籽吐了一地。
煜王身边的一等护卫,不是空有名头。还未等林子朝开口招呼,盛延已然察觉到来人气息,扭头便冲林子朝贱笑。
看着树下的林子朝,像极了国子监的老学究们,弯着腰,背着手,正经古板的瞅着自己。盛延只觉好笑,不大的点人儿,每每装的比自己还要成熟,唬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