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心里也没怪李律师,毕竟你可以说她固执,说她古板,说她天真,说她不识人心险恶,唯独不能说她做错了,她一个秉承法律、以正义为宗旨的律师,自然无法容忍自己面前出现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也没啥好后悔的,只能说很遗憾吧,心想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我以后不能给他们送终了。
就在我已经知道没法躲,打算闭眼等死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显得非常愤怒的样子,大声喊:“住手!”
小舅子捅过来的刀因为这个声音停顿了一下,他抬头往我身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人,总之脸色就是变了,很害怕的样子,也有些犹豫,似乎在掂量到底是跑还是先把我杀了,这点犹豫持续了一秒钟,他就重新下定了决心,再次抓着刀朝我捅了过来!不过我的反应也不慢,之前他第一刀没停顿的话,我肯定没法躲,怪只怪他犹豫了,给我找到机会,干脆直挺挺往后面一倒,整个人躺在了地上,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后面呼啦啦走上来一群人,具体多少没数,起码得有七八个吧,小舅子见一时捅不到我了,转身就跑,而这群人则上去追,三两下把小舅子扑在地上,倒拖了回来。
接着我被李律师扶起,本来还挺高兴的,因为被救了,就打算跟这群人道谢,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丧权那张阴测测的脸,整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刚整理好的一堆感激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只听丧权皮笑肉不笑的跟我说:“霍东川,看你伤得挺重的,裤子都红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医院啊?”
我看了一眼小舅子,发现他的刀已经被夺走了,整个人让丧权的几个同伴制住,耸拉着脑袋,一点也不见了之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
我心说这还没脱狼嘴呢,就又进了虎口,丧权这群人的心狠手辣我就不多说了,我想大家也清楚得很,问题是我还放了他两次鸽子,答应帮他偷小舅子户口本的事没做到,估计他已经恨死我了吧?
而小舅子捅我这一刀很严重,血流得非常多,我右边整条裤腿都已经全湿了,连鞋子都沾了血,不过应该没伤到要害,除了有点失血过多导致的眼前发黑、乏力之外,意识倒是挺清醒的。
“咋地,哑巴啦?”丧权见我不说话,就拍了拍我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说:“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事,是不是又忘了?”
说实在,当时我有点害怕,毕竟丧权的人很多,就没敢说太冲的话,指着小舅子说:“权哥,我听说您是道上出了名的重情义,尤其是最讲道理的人,可欠你钱的正主儿就在这里,你却让我来替他还债,是不是不合适呢?”
丧权本来是想打我的,但听我的话就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欠我钱的是姜东,我应该找他还债。不过呢,一码归一码,你骗了我两次,我就是找你麻烦也不过分吧?”我苦着脸说我那不是没办法吗,我家没钱你是知道的,你让我办的事情那么难(由于李律师在旁边,我不敢明着说是去偷户口本),一时半会儿没成功,也情有可原啊。
这时候小舅子突然挣扎起来,但被两个人压着手臂动弹不得,他只好大声喊:“丧权!我现在是飞哥的人,你要是敢动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