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话落,便见阴影处闪身而出三个人影,为首的男子一身华贵深紫色提花绡锦袍,腰间绑着的墨色蝠纹银带上挂着几个鼓囔囔的仕女图案锦袋,走动间左摇右晃,只一眼便觉其拙俗鄙俚,不忍多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穆芷墨有过仇怨的承安侯府小侯爷贺成礼。
他随手捋了下额前的一绺卷发,得意的见眉不见眼,“行,办事不错啊,要是爷今儿个如愿尝到了美人的滋味,回去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郁宏躬身跟在后面,闻此笑的更加谄媚,“奴才谢爷,谢爷!”话落看向了跟在身边的郁荣,示意他说上两句,等了两下见郁荣都没反应,便也咂咂嘴收回了目光。
贺成礼一颗心都记挂在院里穆芷墨的身上,哪有心思注意后面的两人,这穆芷墨折磨他这么长时间,害的自己点花会上被了尘大师摆了一道,之后掳她半路又跳出个鬼医把其救走,死伤了自己的手下不说,自己后来还不明不白遭了两拨暗算,这笔账怎么都得在今天把它算明白了!
三人也不再多言,贺成礼见院子周围居然也没半个人影,更加相信了郁宏的回话,看来这林月良还真是算计了此事,自己看上的还没尝到鲜,怎么能让他得了手去!因此便加快脚步,没几步便绕过院墙,接着推门跨进了院子。
可一进院子贺成礼便有些觉得不对了,隐隐约约好像有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愉悦哼叫声,还若有似无的夹杂着女子微弱的呻/吟声,这种声音对常年混迹烟花之地的贺成礼来说并不陌生,顿时便见他脸色黑沉的可怕,蹙眉咬牙切齿的道:“好你个林月良,敢睡老子看上的女人,老子和你没完!”
跟在后面的郁宏见此,吓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还是来晚了!想到贺成礼的性子,顿时瞧也不敢瞧他的面色,低着头恨不能消失了才好。
贺成礼聚着满心的怒气疾步向那紧闭的房门而去,越往里便闻那动静越响了,也愈加激烈了不少。闻此他心下更加的盛怒,只几步他便冲到了门口,和着怒气上涌,对着那房门便是高飞的一脚下去。
门被踢开,强烈的阳光窜进去,贺成礼才看清眼前的一切,一时便目瞪口呆,连脸上那冲冲怒气也戛然而止。
屋中厚厚的梅红色丝绣八团花软面地毯上,赤/裸裸的纠缠着三个白花花的身子,癫狂的丑态百出,连门被打开,门前站了三人都毫无所觉,那女子身上青紫交加,只剩下微弱的气息还在娇喘着,头发乱糟糟的散了下来黏在脸上,贺成礼只瞧了那面容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哪是穆芷墨,分明便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出四小姐韩清绮,这韩清绮虽样貌平平,可在京中他也是认识的,那一个丑的让人作呕的男人就别说了,可另一个正兴奋着的,倒让他突然勾唇一笑。
林月良,居然是林月良啊,真真是个稀奇的,不是说设计了穆芷墨在这里吗?那眼前这出又是怎么回事!
“郁宏,爷上次听说皇上给林月良和韩清绮赐婚了,可有此事?”贺成礼幸灾乐祸道。
郁宏还在害怕贺成礼见此情景会把怒火全撒在自己身上,双腿抖的不行,一时倒没听清贺成礼的话,还是旁边的郁荣拐了他一下,他才一个激灵缓过神来,立马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心急的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主子饶了奴才吧,是那丫鬟说了穆家大小姐在这里的,奴才也不知为什么会变成韩四小姐了!”
“他妈谁问你这个了,要是现在是穆芷墨在这里,我还有心思问你皇上的赐婚之事?你成天长个猪脑袋想什么呢你,净他妈给爷我办些不靠谱的蠢事!滚,给我滚一边去!”贺成礼气的大骂道,转身便给了郁宏一脚,怒目瞪了他两眼才不耐烦的接着道:“郁荣,你给我说!”
“爷,是有这么个事,皇上的口谕才下没几天,两家现在正在筹备婚事呢!”郁荣躬身恭敬的回话道,顿了顿,也没敢给郁宏求情。
“哈哈,林月良这喜好还真是独特,跟着自己的未婚妻在别人家里乱搞便算了,居然还拉来这么个丑男人,这么重的口味,爷看也只有他咽的下去!”贺成礼看着屋里的几人评头论足,接着啧啧称奇道:“你说,皇上这眼光也甚好了些吧,他是怎么看出这两人是如此登对来着的?”
郁荣自是不敢接了这话,想了想才开口道:“爷,林月良虽是个混的,可也做不出这事来才对,奴才看这事怎么都像是被人算计了!”
“管这些作甚,他林月良想算计爷看上的女人,现在自不量力被反算计了也是活该他倒霉!”贺成礼啐了一口道,接着目光露出浓厚的玩味,“果然是爷惦记的女人,还真是有些手段,看来爷之前栽的也不是挺伤面子,要是像林月良这般,啧啧....”
贺成礼留了个未尽的意味,看了屋中一眼,接着转身往外走去,边走边道:“这么个好事,可不能我一个人饱眼福了,郁荣,你去让后院那些夫人来瞧瞧,这般伤风败俗的事,她们应该是极喜欢瞧这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