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灿金的冷光投照在巍峨的皇宫,照出一栋栋繁华的殿影,照出汉白玉大道上行走的这一朝臣子。
这里是大虚王朝的政治中心,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事要处理。
而因为宗门的存在,因为王朝疆域的极其辽阔,其中关系错综复杂...
某种程度上,亦如散沙。
说是散沙其实并不准确,或是如一个又一个的沙丘,每个沙丘或高或矮,各成势力,但却又尊崇着中心的皇权。
在这样的世界,若是胡乱瞎搞,只会使得天下大乱,谁都镇不住。
皇后摄政,此时在早朝。
而身为皇帝的夏炎只是昨日白天稍稍露了个脸,走了个再简单不过的流程,就表明他已经登基为帝。
之后,就没人再管他了。
因为这朝堂之上,但凡有些势力的权贵都明白一个道理:
从“大虚景皇”夏盛之后,怕是这王朝就成了铁打的仙宗,流水的皇帝了。
那夏炎不过是个瘸子,是个平庸无比的人,
他能上位也只是因为他是瘸子,好控制,
也只是因为他是大虚皇朝唯一的血脉,名正言顺。
这就是挂了名的皇帝而已,不用管他。
他在位也不会有几年时间,而史书记载给他的谥号怕不是“殇皇帝”“哀皇帝”之类的......
除此之外,更有消息灵通的臣子知道了夏明的存在。
如此一来,夏炎因血脉的不可替代性也被打破了。
谁会在乎这样的一个皇帝?
朝堂之上,权贵之间,皇权早就只剩下一块遮羞布了...
疆土之上,乡野之间,快马往八方而去,通传的令官正把“新皇登基、皇后摄政”的信息传递出去。
所到之处,私下里,百姓却是窃语纷纷。
“一个残废,何以能成我大虚皇帝?”
“还不是因为只剩他一个了?我上我也行!”
“居然觊觎嫂子,还将大权交托于一个妇人之手,实在是荒淫无道!”
“如此荒淫无道,却又残废无能之人,啧啧啧...即便身为帝皇,也不如何...”
即便快马,也需要数月时间才能把消息传遍皇朝各个角落...
而这样的声音定会持续很久。
...
...
此时,身在这舆论中心、却又无人问津的皇帝,正在充实自己的轮椅。
秋风里,夏炎坐着轮椅,来到了皇宫宝库。
他进入了皇宫宝库。
值守的侍卫根本无法注意到皇帝到来。
在他们想象里,皇帝不过是个无论去哪儿都要宫女推着轮椅的宗门傀儡罢了。
然而,这位“傀儡”却已无声无息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他们甚至连察觉到皇帝到来的资格都没有。
宝库,从外看只是个小型宫殿,但里面却有两个地下室。
地下室很大,功用倒不是储存宝物,而是在堆积过剩的情况下,将无关紧要的兵器送到底层去。
第一层地下室,每年清点一次。
第二层地下室,就几乎不会检查了,只是做个简单的账簿记录而已。
夏炎站到地下室入口。
门,锁着。
苍白瘦弱的帝君微微抬手,
一个红纸人从地面飘起,扭曲的身体挤入钥匙孔,身形软软地贴合着钥匙的形状,只剩下一个诡异笑着的脸露在外面。
红纸人似是已经贴合好了,身形变硬、轻轻一扭。
门,开了。
夏炎看着犹然在值守、在恶灵幻境里毫无察觉的侍卫,轻轻摇了摇头。
他能如此对待这些侍卫,若是更强者会否如此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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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汇聚伟力于一身,以一人之力镇压一国,一世无敌,才可实现心底的愿望。
苍白五指紧握成拳,却又徐徐舒展。
纸人开门,四鬼抬椅...
转瞬间,皇帝已经到了宝库二层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冷冽阴寒,尘埃铺地,唯有一展长明灯弱弱地散发着橘色光芒,照亮出一片区域。
轮椅漂浮着,进入地下室深处...
地面尘埃已久,没留下半点儿痕迹。
夏炎一抬手,轮椅停下了。
皇帝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箭矢。
这些箭矢都是非制式箭矢,从上面无法寻找到“隶属于任何势力”的标记。
夏炎一挥手。
漂浮的红纸人们纷纷开动了,抱着一捆捆“非制式箭矢”丢入轮椅。
一捆捆箭矢才触碰到轮椅,就消散不见,整齐地堆放于那一百立方米的储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