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押的都是死刑犯,也不知顾陌寒怎么想的,把千兮关这里来。
散发着腐朽血腥味的走廊里黑暗潮湿,不时有鼠虫突然窜出来,禾漪络提着裙摆,一双柳眉紧紧蹙在一起。
身后看管天牢的狱卒亦步亦趋,她望着眼前结构布局一模一样地的牢房问道:“世子关哪里了?”
狱卒骤然被她满身的华贵晃的抬不起眼,只点头哈腰道:“回娘娘,就在前面,您放心,世子关在最好的牢房里,奴才特意遣人打扫过。”
禾漪络顿住:“君上这么吩咐的?”
“君上没吩咐过,可世子殿下身份尊贵,奴才们自然不敢疏忽。”狱卒覥着脸,弯着腰,一幅诚惶诚恐的模样。
“那你们这可是欺君之罪!”她的声音陡然严厉,吓得那狱卒战战兢兢。
深潋在一旁抿了红唇,佯笑道:“娘娘,人家也是为殿下着想。”说着大步过去推开了面前的牢房,对着里面一团黑影道::“殿下,娘娘来看您了。”
千兮坐在凳子上,闻言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禾漪络自觉失了面子,赶走狱卒,冷笑道:“深潋,你看看,人家还不领情,也不知君上养他这样的白眼狼做什么。”
千兮闻言眼神骤缩,手一抬桌案上的烛台就嗖的像她飞过去。
她快速转身,一步垮过到他面前:“你还真是胆子大啊,敢打你的长辈。”
“你出去,我不想和你多废话,你是谁你心里清楚。”千兮将手里的竹简放下继续无视她。
禾漪络眼珠一转,迅速伸手掐了他的脖子:“你说什么?”
千兮也不示弱,一把将她手拂开:“我话不说两遍。”
“拿鞭子来,本宫要教训这目中无人的东西!”禾漪络吃了瘪,便想找回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来。
“娘娘…”旁边的小宫女低声喊了句。
“闭嘴!”
“给他吊起来!”禾漪络趁千兮不备将他猛地推向了前面的铁环,冷冷吩咐进来的狱卒。
奈何千兮被他爹封了内力,撞在铁环上胳膊生疼,当下他也顾不着,扶着铁环站起来,冷冷道:“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狱卒们们面面相觑,据他们所知,殿下与娘娘一向关系很好的,不过他们也不敢多猜测,只为难道:“娘娘,这是为方便审问犯人所设,属于吊刑,殿下身份尊贵,恐有不便…”
“娘娘难道还不能教训他了?你们是还要去叫君上吗!”禾漪络身边的另一个宫女颐指气使道。
君上有多宠王后,众所周知,当下也不敢怠慢,只能对千兮道:“殿下,得罪了。
禾漪络武功虽不及他,外面却有无数侍卫,千兮心知反抗不过,心里恨死了他爹,两只手被反绑在一起,一扯绳子胳膊就生疼,刚升上去就忍不住□□一声,狱卒们固定好绳子,正使他脚尖刚刚触地,浑身使不上劲,难受的发狂。
“你们不会绑高一点啊!”千兮冲他们吼道。
狱卒着实为难,慌的跪地道:“殿下且忍忍,这里便是这样的。”
禾漪络一鞭子抽上去:“闭嘴!说什么话!”
千兮一句话噎在了嘴里,疼的钻心。
深潋眼圈泛红,默默退后,狱卒们也自觉的告退。
禾漪络打了几鞭子后,见千兮嘴唇都咬出了血,心里冷笑,捏着千兮的脸蛋说:“疼不疼?有没有你爹打的疼啊。”
千兮缓了好一会儿,冷言道:“你为什么要扮作我娘?”
禾漪络回应他的是猛抽几鞭子,抚了抚头发,觉得不解气,又是一顿猛抽,千兮疼得眼圈发红,这鞭子是用来审讯犯人的,威力自然不同。
“哼,什么扮作你娘!你娘就是个狐媚子,这本该是我的,是我先识的陌寒!都怪你娘!都怪你娘!”
禾漪络疯了似的打他,打完愣愣的看着早已晕死过去的千兮,俊朗的眉目渐渐与顾陌寒重叠在一起,抚上他的面颊,凄凉道:“陌寒,为什么你不能爱着我,你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深潋抓着牢门喘不过气,一颗心揪的疼,见禾漪络的样子讽刺道:“你认清楚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