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渺儿的手一直被黎夜牵着。开始还抗拒了几下,感觉到黎夜更加有力地握住,加上前路的漆黑,就不再挣扎,索性任黎夜牵住。
黎夜俯下身,从脚下捡起一个大点的石块,用力扔向前方,仔细聆听。过了许久,听到令人失望地落入水中的声音。
“对面没有岸,听上去是一条很深的地下河。”黎夜轻轻说道。“他们来的人很多,如果我们要是硬拼未必能讨到便宜。渺儿……”黎夜顿了顿。
黑暗中,渺儿把目光投向他,眸子闪亮。“嗯?”
“你信得过我吗”黎夜认真的问道。
“噢。”渺儿不置可否,这么多年来,没人这样问过她,她自小受了太多的戏辱与欺压,真的不太明白相信一个人意识着什么?
黎夜往前跨出一步,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岩壁边沿。
“你若信得过,待会儿什么都别管,只要抱紧我!”黎夜坚定的看向渺儿。
渺儿被这目光感染,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身后的声音渐近,已经看到亮光闪动。
黎夜不再迟疑,一把把渺儿揽到胸前,渺儿紧紧的环抱住黎夜的脖颈。
“别怕!”黎夜话一出口,纵身跳了下去,身体下落的一刹那,双手快速地扒到岩壁边沿,牢牢地挂在了洞口峭壁之下。
渺儿真的一声没吭,紧紧抱住黎夜的脖颈,贴在他身上。
黎夜全身肌肉紧绷,体温炙热,赤阳真气运转周身,双手千钧之力,攀住峭壁,两个人稳稳挂在了黑漆漆的洞口下面,身下是不知多深的地下河。
黎夜小心地往外挪动着,终于攀住了洞口外面一处突出的峭壁岩石之上,脚下可以轻轻的触到一个落脚的石头,离开了洞口的范围。
“恩?前面好像没有路了?主上真的不在这里。”是朱朔的声音,火光照亮了洞口的石壁。
“那黎夜和那妖女呢?能跳到下面了吗?”是滕姬的回答。
一个火把举着探出洞口。
“奇怪,下面是条地下河,不知有多深,他们不会跳下去。可前面根本看不到对岸,他们能去哪儿呢?”朱朔满腹疑团地说道。
“啊!啊!”突然,队伍后面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快跑,后面有妖怪!”后面的人往前涌来。
“都别动!”朱朔大喊。“什么妖怪,肯定是那个黎夜在做怪!闪开!”火把渐离洞口,朱朔挤回队伍后面。
数百人堵在洞中,最后的几人已经排在了刚才经过的那个虫灯处。不知谁举着的兵器打到了悬在头顶的虫灯,早灯摇晃了几下,跌落到地上,滚出老远。
等朱朔挤到那里,看到后面的几个士兵,脸色铁青,全身战栗,看到朱朔过来,指着不远处原先虫灯下的那处缝隙的地方。
朱朔定睛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有两个士兵的身体扭曲的奇形怪状,被一条丑陋可怕的黑色触手状的东西死死缠绕着卡在缝隙处,两个人暴露在外的肌肤涨的通红,全身血管似要爆裂开来,身体错位地缠扭在一团,被触手巨大的吸力折断了筋骨。有一个人的头颅从另一个人的一条大腿下探出来,死前恐怖的眼睛瞪到极限,盯着前方。
朱朔单手从后背颈椎处抽出那把鸟头长刀,滕姬举着火把一步步地靠近触手。
离一丈开外,火把的光**得触手一下松开了两个士兵,“嗖”的消失在缝隙里。
“是什么东西?”朱朔问道。
“刚才经过时,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脚下有一个洞口,我们急着往前赶,没太在意。”滕姬答道。“那两个家伙不会被下面的怪物拖下去了吧?”
“不会,黎夜那小子精明的很,我想他不会轻易吃亏的。别慌,都离那儿远点!在这黑暗的地下,那怪物是不是怕光,要不主上怎么会把那盏灯挂在上面呢?你站到后面。”朱朔安排一个士兵举着火把站到队伍的最后面。
“主上的地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在下面?”朱朔道。
“会不会和主上说过的墨灵珠有关?”滕姬答道。
“恩,主上也不知去了哪里,先别管那怪物了,我们再到前面看看,那两人会躲到哪里?我一定要亲手砍下那小子的头颅,解断臂之恨!”
洞口之下的峭壁上,黎夜把渺儿护在胸前,双手牢牢攀住上方的岩石,呼吸间嗅着渺儿头顶的发香。
“晏炽王不在,那墨灵珠是不是在他身上,会不会在下面的那个怪物那儿呢?”渺儿听上面的人退了回去,轻声问黎夜道。
“不用着急,稍等片刻,我们再去探个究竟。”黎夜回答道。
头顶上又有脚步声走来。
“主上的寓所我们从来没到过,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拿焰火来。”朱朔吩咐道。
“嘭”的一声,一束耀眼的白色焰火从洞口冲出,瞬间照亮了洞口前方的空间。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惊地目瞪口呆。
五十丈开外,狼牙交错耸立着道道山峰般的石柱,黑幽幽看不到顶端。石柱间下面数十丈深,急湍的地下河水咆哮穿流。
焰火只亮了一会儿便熄灭了,周围又陷入了黑暗,洞口火把的火光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