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传来的捷报上写着,雷国惨吃两场败仗,粮草和军备都不足,且国内朝堂动荡,皇上驾崩、新帝登基,因而无心再战,全力求和。愿意割边关两座城池给风国。但从他们所提供的城池来看,这并非险关,留之用处不大。所以其求和是真,以图后劲儿也是真。
“旗城、邦城这两处若割给我们,他们的新边关两城便是白城、和城,这两城城外有黑岩山,山道险峻,易守难攻。一旦大战再起,战局势必扩大到这左后两个附边关,我们对付白城、和城,所需兵力,要是现有这两个附边关的两倍。”皇上平躺在床上,手枕着头,看似悠然,但却很冷静地分析道。
容菀汐笑笑,吩咐了云裳和带来的侍卫退下。人退下后,这才道:“所以陛下的意思是”
“朕觉得,雷国求和意思是真,但给自己留后手儿,以为下一场大战寻求有力条件,也是真。如今他们新帝登基,咱们恰好也是新帝登基,都是国中情况未定,无心战事之时。雷千琉若有休战之意,咱们不防应下来。但至于这割地之说呵呵,他们那两座鸡肋一般的城池,朕可不接手。”
皇上伸了个懒腰,起身,道:“你去帮朕拟一封文书,咱们这就给他回应。”
容菀汐略一犹豫,并未拒绝。而只是笑道:“怎么说呢?”
“三月初十蚕神节,就说朕邀请他们雷国新帝来风国共襄盛世。让他带上今年的岁贡黄金五百两,以臣居之。若他肯来称臣,朕便同他休战,若他不肯,则继续战下去,不死不休。”皇上手杵着床,翘着二郎腿儿,吊儿郎当的。
容菀汐笑了声儿:“老狐狸”
已经在心底里对皇上竖起了大拇指。五百两黄金,对于风国里一个少有脸面的富贾之家,都不算什么大数目,更何况是堂堂一国呢皇上要的,是他们称臣之意,而不是他们那点儿银钱。
若是要得太多,把他们逼急了,破釜沉舟,对此时的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而且皇上也不可能真的以为,能自此便收复了雷国,让雷国心甘情愿的称臣。要是国与国之间的事情都这么容易的话,又何来战争之说呢?
皇上此举,多半是为了做给其他几国看。让他们看看和风国作对的下场。一些明理之人,能看出这称臣只是暂时的,但糊涂之人,未免以为雷国已经真的被风国给制服了。
此举,不过也是如同割地一般的交易而已。就看雷千琉是想要脸面,还是想要里子。
容菀汐将皇上的这一番话润色了,将拟好的诏书给皇上看。皇上看了,满意喜笑道:“朕真应该把你派到礼部去做尚书,你这文采, 若不去礼部润色文书,真是屈才了。”
容菀汐笑道:“我对做官没兴趣,你若真觉得我做得好,不如赏我一些银钱,宽松一下我宫里的用度,这才是实际的呢!”
“你想赚银子,这个不急”皇上笑道,“等过一阵子一切都稳定下来,朕给你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是你那些产业吗?都给我了?琳琅阁也要给我吗?”容菀汐一副财迷的模样。
就知道皇上让她开常乐坊是有长远用意的,原来是想要让她先用这小生意练练手儿。
“啧朕不记得和你交代过小金库的事儿啊?”皇上道。
“还用交代么”容菀汐一笑,将文书收好,问道:“可现在派人送出去?”
“叫了李忠贵进来,让他派人连夜送往边关。就是要告诉雷千琉,朕根本不需要考虑,他若想要求和,就只有这一条路。”皇上得意道。
皇上说蚕神节的事情,可是提醒了容菀汐。每年的蚕神节,都要由未央宫里的皇后带领众妃嫔命妇祭祀蚕神。今年她初做皇后,如果错过了这样的大事,只怕会惹来国中百官百姓们的诸多怀疑虑,对民心之稳定大为不利。
更何况如果有心之人揪出她已逃出宫去,而并未非因为病痛之类无法祭蚕神,这事儿,必定要变成一场大风波。甚至于若不将她闹下皇后之位,都不能安生。毕竟宫里还有太后呢,皇上再护着她,却也敌不过举国讨伐。
她自己的名声倒还好,只是一想到皇上又要为了她为难,心里未免犹豫起来。
正在心内纠结之时,听得皇上道:“只有雷国一国来,雷千琉向朕称臣,也没个见证。这么悄没声儿的弄完了,也太便宜他。这样,咱们再以新帝登基为由,邀请风国的近邻远朋来未央宫中乐呵几日,以图和气。就连那久在诸国之外的雨国和雪国也邀请上若他们对逐鹿天下有意,必定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