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源大师话音刚落,周遭便响起了一片恭贺道喜声。
薛螭:“……”
他心中的小人作躺枪状(A),头上亮起了一束聚光灯,那光芒刺眼无比,却反衬得他的内心一片黑暗。
……哦,这种淡淡的、无人能懂的哀伤,到底是?
然而无论薛螭多么想吐槽,可他即便吐了,在场亦没有一个人能get到他的槽点。
——现穿古就是这里不好啊。薛螭感叹。
接着,仪式也顺利结束了。这帮金陵乃至周边地区俱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们,趁着难得地聚首一堂,开始抓紧时间交际起来。
而薛螭则匆匆收拾了一下心情,跟着慧源来到后头,听后者说起了“规矩”。
这些个规矩,其实在拜师前就已经说过了,无外乎平日里茹素啊、修习佛理之类。
因薛螭年纪小,且是俗家弟子,还是那“转世灵童”——更不消说,作师父的慧源知道这个拜师的“□□”了——所以定给他的规矩,不止不严格,甚至还极其宽松:
不止没强制他茹素,亦不要求他一定要在寺里住,其他的更是直言“适度即可”。
对于这些设了跟没设一样的规矩,薛螭是感激的。但人家能给他优待,他也不能真的这般理所当然地照单全收。
——这不止显得太特立独行,长久以往,对他的名声亦不利。
所以,薛螭表示,他既入了佛门,该做的,他会努力做好。虽不能完全照着正规僧人的日常去做,但早晚课诵,包括初一十五在内每月至少茹素一旬,视实际情况上山修行,参加佛会等等,这些还是可以的。
对于薛螭的“知情识趣”,慧源大师表示满意。后者又道,其将会在金陵逗留一两个月,之后便会返回扬州,可以的话最近多来栖霞寺。
薛螭听到这话,哪有不懂个中内涵的?当即表示,他刚拜师,之后五天很应该跟着师父好好学习。
慧源自是应了。当夜薛螭就留了下来。
因这是修行,薛家也不好留下大堆仆人;可还是那句,薛螭年纪太小,薛家又不放心。
协商之后,留下一个年长的仆人与一个小厮,照顾薛螭起居。
于是薛螭开始了,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外宿”生活。
要说住在佛寺,有何不惯的地方?
薛螭不会矫情地说自个很适应什么的。他这辈子,自降生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身边的仆人丫鬟成群结队,猛地来到寺院过这般“简朴”的生活,自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他的灵魂到底不是真正的三岁小少爷,上辈子一个人天南地北到处飞都过得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个人照顾着呢。
——这些不适,完全是“从奢入俭难”而已。
再说,来到栖霞寺之后,薛螭心中,就隐隐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者说,归属感。
仿佛,他曾经在一个佛寺里,一个人静静地度过了一段漫长的岁月。
不,不一定就是佛寺……反正就是类似这种感觉的地方。
……有香火的味道。
……有连续不断的诵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