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声音不大,却突兀且不合时宜,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转向赌坊门口。
赌坊大门处,一个生得俊俏的脑袋,探出门外。一边微微摇头,一边嘟囔着。
看似不起眼,却讽刺的话语,落入到所有人耳中,让罢手停战的两个修士瞬间冷下脸来。
察觉到两道慑人的目光朝这边看来,陈风嘴角微微一抽,欲哭无泪,心中苦涩不已:“小……小爷自言自语,关你们何事啊……”
便在此时,又有一道讶异且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是你这厮!”这声音很是熟悉,不是管头又是谁?
“不是我说的。”陈风苦着脸,怯怯道。
赌坊不远处,原本心情便糟糕的黑展亦是一声冷哼道:“找死。”言罢,单手一挥,宝剑出鞘,径直奔向门口的陈风。
陈风吓了一跳,连忙翻滚避开飞剑,却不料那飞剑又是一个回转,再次袭来。
情急之下,陈风已来不及闪避,只得硬着头皮,徒手抓向那疾射而来的宝剑。
叮——
并没有所有人想象中鲜血四溅,血肉横飞的场面。反而那把宝剑在与那只白皙手臂触碰的瞬间被生生弹飞出去。
“这……”黑展与空中的白袍男子皆是骇然,即便是他们二人也自衬不敢用手去接宝剑。况且,他们皆是炼气五层,就算是遇见炼气七层的人,也不见得敢如此鲁莽去接啊。
楼下,紧紧缩着头的坊主与管头看到陈风大显神威,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尤其是管头此时更是惊恐不已,就在昨日自己还派人将眼前的年轻人给痛揍了一顿呢……
“乖乖……小爷以为要完了呢。”陈飞摸了摸略有淡淡剑痕的手臂,而后拍着胸脯,暗自侥幸。虽不知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厉害,但是自跳崖以后一切都不寻常了呀。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适才是在下唐突了。”黑展望着那白衣飘飘的身影,作了一辑。眼神中已是满满的忌惮。
“眼下已是骑虎难下,而有了修士这个身份,倒也不错呢。”陈风摸了摸下巴,暗暗点头。而后甩了甩衣袖,轻咳一声,负起双手佯装道:“贫道陈风,恰巧路过此地,看到两位道友斗法,不由来了兴趣。若是言语有所冒犯,还望别往心里去。”
“陈道友哪里话,我们这点微末道法,怎能入得了你的法眼。”黑展摇了摇头,不无谦卑的说道。刚刚徒手挡开飞剑的手段,至少他炼气五层的修为是做不到的,此时已经把陈风划分为更强的一类了。
陈风暗自得意,摆了摆手,故作深沉道:“黑道友莫要妄自菲薄,我也不过多修行了几年罢了。”
黑展见眼前的白衣青年没有任何傲意姿态,且风度翩翩显然是大宗门弟子的风范,于是隐有结交之意:“两位,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借一步说话。”而后又冲着面容冷淡的白袍男子拱手道:“这位道友意下如何。”
白袍男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颌首。
……
安泰酒楼乃青树镇上唯一的大酒楼,此时已被店家清场。虽有许多人很是不满,但一听是被仙人包场,亦然悻悻的闭上了嘴。
“来,我敬二位。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日后若有用得到黑展的地方尽管说。”酒楼内,黑展坐在陈风身旁,举杯恭言道。
看着满脸皱褶的黑展,陈风心中却是明了,修道中人皆以修为论辈分,年龄则是无关紧要的。
陈风对于黑展的恭维很是受用,暗自得意。而那白袍男子依旧一副死人脸,好像谁都欠他似的。
“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啊?”陈风瞄了一眼白袍男子,而后问道。
白袍男子闻言,拱手淡淡回道:“林苍。”
陈风颌首,而黑展自知自己疏忽。因先前的事情,对这位白袍男子始终有所芥蒂,故而陪笑道:“倒是黑展疏忽了,此前都是误会,还望林苍道友莫要介怀。”
林苍淡淡点头回道:“不妨事。”
黑展报以微笑,又看向陈风,问道:“陈道友为何来到这边陲小镇?”
陈风哑然,而后剑眉一挑,反问道:“黑道友与林道友呢,不会真的只是为了堵坊而拼命吧。”
是了,修道之人,早已脱离世外,凡俗之物更是无用,若是说两个仙人为凡俗卖命,倒是笑话。
黑展摆了摆手,摇头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这赌坊乃是家叔所有。而家叔前些日子得罪了镇东的林家,所以……”
黑展有些支吾,显然这其中有些不可见人的勾当。此后不难想象,镇东的林家恐怕与眼前的林苍颇有渊源,这才有了赌坊外的那出好戏。
陈风没有再继续追问,反倒是黑展连忙道:“其实倒不是因为这事儿,主要是听闻波云古井的异动,所以顺道前来查看的。”说到此处,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林苍眼中也是神色一闪。
“波云古井?”陈风倒是来了兴趣,好奇道:“这又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