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熙就被景泰帝召进了宫里去。
虽然这段时间景泰帝的身体就没有怎么好转过,但现在的大梁与北夷起了战事,太子虽然已经监国了一段时间,但要处理这样的大事却仍是不及的。
因而,景泰帝纵是再怎么不舒坦,这些日子大部分的时间也仍呆在了御书房。
沈熙到御书房的时候,景泰帝正坐在御案之前看奏折,太子则神色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景泰帝的年纪本就已近半百,这段时间又饱受病痛的折磨,还得时时操心着大梁与北夷的战事,脸色自然不能好看到哪里去,甚至在沈熙的眼里,景泰帝的面色是极其难看的。
“皇上,太子,端郡王到了。”
有景泰帝身边的内侍低声禀报。
景泰帝低声“嗯”了一声,那内侍也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沈熙瞧着景泰帝没有搭理他,仍低头看着奏折,便也没出声,只静静地站到御案下面,耐心地等着。
不多时,景泰帝拿起手里的御笔,蘸了些朱砂在奏折上批阅完毕,又将奏折重新合上,然后才抬头看向了沈熙。
“熙哥儿来了。”
景泰帝面上顿时就带了笑。
沈熙连忙行了君臣之礼,嘴里却道:“见过皇帝舅舅。”
景泰帝顿时就被沈熙逗笑了。
他遥遥点着沈熙,面上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熙哥儿,这么多年,朕身边也就只有你这性子没有变。”
沈熙笑了笑。
他就只当景泰帝这是在夸他了。
之后,景泰帝也没有忙着说正事,只细细问了沈熙这段时间的生活起居,以及在中军都督府里的情况,后来又问了安阳郡主的身体。
最后,却是问到了徐玉见的身上。
“朕记得……”景泰帝略沉吟了一下,“熙哥儿你的媳妇已经怀了身孕,好像就这两个月就要临盆?”
沈熙微微一怔,但随即就道:“回皇帝舅舅,正是如此,估摸着也就是下个月底,或者正月初,孩子就要出世了,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母亲不知道有多盼着呢……”
说着话,沈熙的面上便多了些笑容。
看到沈熙的表情,景泰帝的眸色微微加深了些许。
沈熙一说起徐玉见和她腹中的孩子,这话头就有些止不住,“……皇帝舅舅,我这婚事还是求了您赐婚的呢,等到孩子出生了,说不得还得求了您来取个好名字,皇帝舅舅您可是咱们大梁朝的真龙天子,您要是给了孩子赐名,这孩子一定能平顺一辈子……”
景泰帝听得忍俊不禁。
“……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可怎么着都得好好守在媳妇身边,也幸好那个时候朝中众臣也都放了假……”
沈熙说到后来,面上一片期待,看着更是有些手舞足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