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掷千金嘴角抽搐,那条死狗!一时间,对那条狗的担忧放下,他全神贯注,竭力对抗浮屠嵬的天剑。
气血如龙,在余掷千金体内流动,发出轰隆之音,低沉而浩大。
撼山一境,本就修气血之力,而余掷千金,身怀撼山印,其气血之强盛,便是一些大能都有所不及。
也许某一日,他可以单凭其肉身之力,便可踏足人道领域巅峰,肉身成王!
这是难以想象的,但只要他没有陨落,这一日注定会成为现实。
肉身超越多数大能的余掷千金,在这一刻,竭力搬运自身气血。
那些剑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天剑之下,余掷千金不再闪避,他运转撼山印,锤炼肉身,将那些残留在身躯之内的剑道锋芒当作养料。
他的肉身,在快速变得强大起来。
可以看到,在他身后那七座擎天巨峰之外,一座新的山影渐渐从虚无中衍化而出……
“杀!”
余掷千金冷叱,一口闪烁着金光的玉如意被祭出,飞天而起,疾速变大,随后朝着浮屠嵬当头敲下。
这是一件强大的道器,唯有迈入无上之境的强大存在,才能祭炼的神兵,虽无法同他们的本命道兵想比,但其威能,也远超寻常法宝。
且此物带着灵性,能自主杀伐!
当!
浮屠嵬挥拳,与当头而来的玉如意遭遇,金属颤音浩荡,裂石穿空,摧山断岳。
大地疮痍,万树腐朽,一切都灰飞烟灭。
两人身形交织,招招式式皆杀伐,两人心中杀机炽热,誓要将对方今日魂消。
少年长剑无情,随着余掷千金身后八重山现,其“天”威能之强,已让他天意难寻。
故而,长剑显化。
浮屠嵬手持王道神兵,眸子开阖间,乌黑的瞳孔化作了暗红,焚业邪瞳张露,邪气凛然。
俊逸清秀的脸上,勾勒出一丝邪魅的弧度。
“坤剑!”
一声轻叱,万物寂灭的大地震动,浮屠嵬持剑的手再次松开,剑消散。
铮!铮!铮!……
剑鸣铮铮,清越而冷冽,响彻八方天。
黑色的剑芒,破土而出,伫立在这大地之上,宛若剑林。
“命浊!”
远处,大黑狗眸子一凝,望黑色剑林,继而猛地抬头,看向那个邪气横生的少年,引动命浊的剑诀,此子当真妖孽!
“但如此,正好……”
黑狗喃喃,它身影变得朦胧,然后消失。
它的消失,浮屠嵬二人都未曾察觉,或者说,从它消失的那一刻起,它便仿佛从未在这个存在过一样。
它的种种痕迹消失。
如那些与浮屠嵬二人相战的人杰天骄……
……
天地大阵之外,一个蓝衣女子手持晶白玉杖,漫步而来。
她在石林前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寂静石林,绝世的容颜平静,灵眸一闪,她只身走入了这天地大阵。
呼!
有风起,继而负心人从暗处走出,它深吐一口寒气,看着那已不见的身影,负心人竭力平息颤悚的心神。
那人,好生恐怖!
……
在绝境西土,皇王朝境内,有一个手拿破碗的青年和尚正徒步走着,他穿着道袍,口中在无声诵经。
蓦地,这个穿着道袍的和尚留步,他抬起了头,望向他不知道有多远的方向。
平和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下一刻,他开口,诵经出声:
“嘛!”
佛音浩瀚,正大光明。
佛门六字真言之一,今日现世。
那年,北凉天中,一个身着道袍的和尚行走天下,平生只诵金刚经。
……
东天境之北,黑龙城境内,一个浑身破败不堪,宛如乞丐的和尚骤然停步,看向西北,满脸泥垢的面孔上,浮现洁白的牙,他咧嘴一笑,双手合十:
“吽!”
……
东天境中,天龙城王城,那条如龙山脉之巅,龙城天坛,正与天王相谈甚欢的青年神色一凝,目望远方,继而在天王惊愕的目光中,青年神色肃穆,口诉真言:
“呢!”
……
幽冥七山,乱域,大雪五百年,当年的痕迹已然被白雪覆盖。
关于补天丹的风波早已消弥。
但一个突兀出现的青年人,却从未离开过这雪域。
他在寻找着什么,遵循着本心,他在漫无目的的行走。
这一日,他蓦地顿步,平日淡漠的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前方,四个负剑青年伫立四方,他们的中间,是一个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
此刻,那中年男子嘴角含笑,手中一座十八重浮屠沉浮。
那年,山界天穹逆走黄泉路,来到幽冥。
数千年中,他与念氏幽然相识,相知,相许,诞下两个男婴。
天穹与九幽的结合,注定风波难静。
那是一个身躯可以撑天的男人,那是一个即便是无上,也难以杀死的佛。
佛魔一念,当佛被人间逼成了魔,注定血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