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破冰
“报告首长,一切准备就绪。”亓非我穿着的黑色羽绒服外边又套了一件黑色风衣,白色围脖,当然还没有忘记的单反,总体看来,亓非我今天的打扮特别的不伦不类。但要挑剔他的着装,他就会反问,是要温度还是要风度……穿这么厚的他第二天早上六点就在白梦影寝室楼下,待久了也能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真贫,久等了吧?你知道做女生挺麻烦的。”白梦影走出寝室楼之后吐了吐舌头,她其实也没怎么打扮。
“其实你不用着急,我可以等的,你看你头发都还没擦干。”亓非我特意将语调变换得显得自己吊儿郎当的样。“不冷吗?”
“没事儿,谁说我不急了?一年才去一次诶,算算除掉这一次之后,就只剩下俩次了。”白梦影稍微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红色毛绒帽,然后掰着戴着手套的指头计算着。
“一年才去一次?”亓非我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白梦影轻轻推了亓非我一下,自己高高兴兴的先走在前面“出发了。”
“哦哦,抱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养成了走神的这坏毛病。”亓非我回过神之后,紧随在白梦影的身后。
雾凇,亓非我也是到了北方这边才接触到了这个名词,怎么说呢,虽然家乡那边也有雪,可他见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房屋窗沿上的那些锋利如刀的冰钩子,那里见过这样的冰雪世界。有时候他就觉得雾凇虽美,就是太娇气,太阳一出,不消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大早必须要赶到淞湖这边的原因,晚了就只能欣赏光秃秃的树枝树杈了……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们像情侣呢?”白梦影发问,因为刚刚的出租车大叔又是这样认为的。
“像吗?哪有这么不起眼的男朋友。”亓非我指着自己,打着哈哈,但内心却笑不出来,不再接话茬,蹲在淞湖的岸边拍着对岸的风景。
“非我。”
“恩?”亓非我放下手中的单反相机,“你叫我什么?”
“非我呗,难道还要叫你亓**丝吗?”白梦影也没那个解释的时间,因为她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蹲在一旁向亓非我招手,自己在岸边继续盯着湖底看。“快过来看,真好,他们。”
亓非我再没说话,而是走近白梦影,顺着她眼睛的视线:湖面下被冻得结结实实,冰面很透明,足以够见到湖底的水草,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水草聚集的中央有俩条小鱼肩并肩双双被冻住,其中一条鱼的尾巴很显眼的被水草缠绕着,这条鱼很特别,它的尾部比头部偏大,或许它真没想过有天这强大有力的尾巴最终成为了它的致命弱点,水草结实的在它尾部打了一个结,看得出它曾经挣扎过,因为尾部脱落泛起的鳞片足以证明这一切。
本来在这严寒的冬季,湖里出现一俩条冻死的鱼一点也不觉得神奇,尽管它是被水草缠着的,可它身边还有一条鱼与之肩并肩双双被冻住又怎么解释?
“非我,你相信爱情吗?”白梦影没有再盯着那俩条鱼,而是低着头。
“信啊,电视剧里不是天天演着吗?那些都是爱情。”亓非我也蹲下身子,指着那俩条鱼“它们之间,或许也是有爱情的。怎么了?你和项一吾闹矛盾了?”
“没有啊,一吾对我很好。”白梦影摇着头说。“只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
亓非我轻笑,“会少什么?不就是那种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因为习惯了,所以你就会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一切都不新奇了,因为不新奇,这或许就是你觉得的缺了什么。”亓非我顿了顿,“别瞎想,在我们眼里,你和项学长是最合适的。”
“对,就是大家都觉得我们太合适了。就像所有正常人都是神经病而我和他不是,又或者只有我和他是神经病,因为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和他俩个神经病,所有人都说这俩个神经病在一起太合适了,所以我们在了一起,所以理所当然,因为没有第三个或者更多的神经病的出现。”白梦影盯着亓非我,“你懂我的意思吗?所以确切的说,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
“大致懂了。”亓非我叹气着,“就是说,你们俩个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除此之外的包括我在内的人都在你们的世界范围之外,就像高官和平民之间的差距、奴隶主和奴隶的差距是吧?那么,作为奴隶主的女儿的你,愿意和奴隶谈一次恋爱吗?”亓非我指着自己。
白梦影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平民还是高官,不知道是你们的世界与我们的不同,还是我们的世界不同于你们的世界,我只知道,真实的世界,太危险了。”
“或许今天才发现,我和你之间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你刚刚说的那些,我一句也没弄懂。”亓非我换了几个姿势,蹲太久,腿最终还是麻了,便改蹲为坐,坐在了冰面上。
“那我们说一些你听得懂的。”白梦影一扫刚刚脸上的阴霾,微笑着。
“错了,是双方都听得懂的,刚刚听你那么一说,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跌了好几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