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啊,克也……”
不知名的原野上,逐渐崩解的“孔雀舞”躺在城之内的怀里,她看着自己手上中的戒指在夕阳下闪着温和的光芒。
这一瞬间,名为“NPC”的女性想要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却发现自己早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脸。
尽管还能勉强说话,但控制面部表情已经成了奢侈之事。
“小舞……你不要……”
“不要说了,我的情况我清楚。”NPC孔雀舞伸出唯一还剩下的左手——右手已经在五秒前化作一缕飞灰——摸了摸城之内的头,就好像外面真正的孔雀舞一般。
“她一定会很羡慕我吧?”明明此时正在崩溃的是孔雀舞,但她看起来却很平静,还能安慰城之内,“尽管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也拿到了她这么多年都没能拿到的戒指呢。”
“不要再说了……”
“无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的平行世界,有多少的‘孔雀舞’。”名为“NPC”的女性无法控制表情,所以她将左手收了回来,用食指和大拇指将嘴角拉了上去,强行微笑了出来,“我一定是所有的‘孔雀舞’中……最……幸壶的……”
说到最后,她的舌头都已经部分化作飞灰,难以说出完整的句子。
“不要……囊过……”早就已经失去双腿的“孔雀舞”强行起身,用最后的右手抱住了泪流成河的城之内——她想要给对方一个亲吻,但正在渐渐失去舌头的孔雀舞,并不希望自己的那半截舌头吓到城之内,于是她缩了回去,挤出最后的力量开口说:“带啄你壶亲的……祈愿;还有我的……走下去……”
城之内泣不成声,只能微微点头。
“我……爱……你……”只剩下最后一点点的“孔雀舞”留下了最后的话,“我……不是虚假……你也……”
戒指坠落而下——戒指是城之内本来为现实中的孔雀舞准备的,它属于现实世界,所以不会伴随着虚假的“孔雀舞”消失——落在了城之内的手上,漫天曾经叫做“孔雀舞”的飞灰,被清风拂去。
“小舞……呜啊!!!!”
城之内除了呐喊,就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NPC”不可避免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连抓住一点灰烬都做不到。因为这些灰烬不过是表象,作为“NPC”,她的世界毁灭之后,她本就应该化作虚无。
她的世界在触碰到“超毒指示物”之后就必然毁灭,所以维诺米隆将那个可有可无的梦境世界顺手删掉……而没见过哪个NPC在删游戏之后还能存在的。
但城之内却并不打算就如此忘记,他伸出手来,想要在原野上挖出一个洞,将这枚戒指和“孔雀舞”一同埋葬,但却发现这里的土地坚硬无比,自己很难挖开。
青年打算使用决斗精灵的力量强行打个洞出来,但此时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阻止了他。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动用精灵的力量。”库兰神色严肃地对城之内说:“你想要为她立‘衣冠冢’的愿望是好的,但这里的情况……你可能并没有时间。”
“为了不打搅你和她的离别,我和库兰已经戒备了十五分钟了。”绒儿拿着魔杖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对城之内说:“库兰的‘奥利哈刚之气’是新学的,所以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我们被传送到了哪儿……现在看来很不妙,我们好像到了战区。”
“战区?”城之内看了眼手中的戒指,心中一痛,随后还是目光坚定地将它塞回了包里。
无论是对那个在生命的最后选择救他的父亲,还是对一直想要告诉他“我并不虚假”的NPC孔雀舞,城之内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他们记在心中,今后再抛出来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