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鹰狰狞的笑意把脸上那层像铺在脸上的皮挤成一团,黑暗里当真像索命的死神,“你那一掌可让我修养好一阵子。”他轻轻摸了摸曾经受过一掌的胸口道,“不过你再也没机会了。”说完提起一把长剑,他枯瘦的手紧紧的扣在剑柄上一步步向卓凌云靠近,虽然枯鹰里看不见卓凌云的脸色,但只要想到盗圣那对死亡的恐惧的表情,心里无比舒畅。“那么拿命来吧...哈哈。”枯鹰兴奋起来提起长剑对准卓凌云的脖颈上斜斩而去。
“糟了!”肖浪突然惊醒,“他们俩人还在庙里不知道会不会出事。”方才为了陈静抒和罗雨的安危,肖浪特意交代让她们俩人不要露面,但是如果被发现,以罗雨的身份自然难逃一劫。肖浪道:“了然方丈你先去追江云,我回破庙照看她们俩人。”了然点点头继续追着江云而去,盗圣和龙傲天一战非同小可决不能延误。
肖浪轻功比之江云更甚一筹,回到破庙依然是静悄悄的,刚刚这里的打斗惊起了一片夜寐的鸟,现在安静的就像是深海沟里的深渊,就连夜虫都不在鸣叫。
“喂!”肖浪轻声唤了一声,破庙里没有声音回答自己,心道:“不妙!”
肖浪冲进庙里,只见燃烧的火堆已经只剩下暗红的火子,一亮一暗像呼吸的肺一样。火星隐隐照亮着黑暗的小庙。陈静抒低头蹲在角落。
“你没....”肖浪正想庆幸陈静抒没有出事却不由的闭上了嘴,罗雨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眉头轻蹙苍白的脸没有血色,黑暗里血变成了黑色在她倒地的地方淌成了血泊,又像为她织成供他沉睡的床。
陈静抒低头看着罗雨,虽然那瞬间很痛,痛得让她眉头都皱起来,但是倒地的她却笑了,嘴角还残留着微笑。或许这对于她来说是很好的解脱。
肖浪并没有感到悲伤,对于罗雨来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交情,但是心里却感到一股强烈的愤怒,愤怒就像炽热的火焰灼烧着自己的脑袋,可是对眼前的一幕却依然无可奈何。一个朵血花在她胸前绽放,她睡的像一个恬静的孩子,只是少了入梦轻微的鼻息声,肖浪知道无力回天了,行走在江湖里这一幕并不陌生,而且还非常的熟悉,很多年前一个自己怀里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摸着自己脸轻轻对着自己说道:“对不起!”
“真是个傻女人,对不起什么的有什么用?”肖浪心里暗骂道。
陈静抒双手紧紧的握着罗雨的手放到胸前,阴暗里只能听见他小声的抽泣。
“对不起!”肖浪懊恼自己居然说出了这句懦弱的话,但是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什么呢?
陈静抒摇摇头,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表达不出来,眼角挂着泪水的眼睛又低了下去,呜咽的道:“她刚刚跟我说他想离开了,不想在这个灰暗的世界生活下去。”陈静抒咽下眼泪,“她说他想离开这到国外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再回来这里,他是多么的害怕这个世界。不,这个江湖。可是太迟了。”陈静抒把罗雨的双手缓缓放回那绽放了血花的胸口,“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陈静抒摇摇头,“不是你,是我!我明明就在他旁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长针穿过他的胸口。我还真是没用。”陈静抒说着站了起来,说是站了起来倒不如说是支撑起来,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我什么都做不了。”陈静抒有如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缓缓的向外面走出去。
“你去哪?”
陈静抒摊开手掌,一把沾满了血的钥匙被她捏在手心,“这是她唯一留下来的唯一东西,她笑着交给我,明明不想死却还要......”陈静抒眼泪想起罗雨临死前的样子眼泪又无声的流下来,她又摇摇头好似在嘲弄自己的无能。
“你离开去哪里?你已经没地方可以去......”肖浪看见陈静抒衰靡的样子心里一痛,多年前那个女人也是一样吧所有的事情都扛到自己头上,明明你只是个女孩,明明你就该躲在男人后面,“留下来吧,至少我会用生命保护你。”这句话肖浪说不出口,她和她一样都有着自己的倔强。倔强的让肖浪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道:“傻女人......”
一道白芒在枯鹰面前闪过,枯鹰深凹的眼睛闪过诧异,那双老得发朽的眼皮下却有着鹰眼一样的敏锐,斜斩而下的剑忙横到自己胸前,一根霜白的冰锥撞在剑身上,冲击力让枯鹰退了俩步,冰块碎裂开来,露出里面细长的剔骨针,针在剑身上旋转着要刺穿剑身。枯鹰用力甩开剔骨针,针尖在剑身上留下一个不深的小洞。
“你是谁?”看着眼前这个挡在盗圣前面的年青小子枯鹰不由有些好奇,但是从他刚刚一击却丝毫不敢小窥。
江云没有理会枯鹰的话,只是警惕的看着龙傲天和枯鹰俩人。见龙傲天默不作声没有要强攻的意思这才回过头道:“师父,我......”江云再见到卓凌云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盗圣轻叹:“终究逃不过,你还是走上那条路。”沧桑的眼里洋溢着对眼前这人的无限怜爱。
“徒儿对不起师父,来迟了让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