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掌快速抬起抓住她纤细的右臂不给她走,而她的娇躯因为冲力侧过身面对他,但她却偏过小脸对他们俩视而不见,隐隐的,他自她水眸里看到了隐忍着的委屈泪光,当下转过俊脸望向于岚,微沉声道,“于岚,那些花是小璃最爱的花,你事先没有经过她同意就剪有错在先,所以……”
于岚与他对视半晌,主动替他说下去,“所以,我要道歉是吗。”说完抿着红唇等着他表态。
“对。”他毫不犹豫。
“可是司炎,我是为了要给我朋友住院的妈妈送束花……”
“那也不能成为你任意剪掉小璃的花的理由。”他冷淡打断她,“更何况那是她种了八年的花,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动。你要送可以到花店去买,没必要动后花园里的花。”
“可我是你未婚妻,你就不能相信我?”她难过的噙着泪光问。
他别开目光睇靳安璃的侧面,发现她眼睛都红了,就差泪水没掉下来。
“我一直都相信你。但这次你做事欠妥,我不能委屈了小璃。”
靳安璃听着他跟于岚的对话,暗呼爽,掐大腿掐得也值了,可是,掐得好痛喔,果然没有演技只能靠自虐来达到想要的效果。
于岚听了他的话,暗暗愤恨着靳安璃,明明昨天出门时她就觉得他以后会以她为中心,没想到靳安璃居然主动低头示好,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这次算是栽在了她手中,哼!
“好,我道歉。”她缓缓轻点了下头,一滴薄泪自眼中滑下脸颊,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转动轮椅来到靳安璃身边,语气诚恳地说,“安璃,对不起,我事先没有跟你打招呼就剪了你的花。但我想说明一点,我真不知道康乃馨是你的最爱,否则我也不会剪。”
“你道歉就好好道歉,不要拐弯抹角地表达着你有多可怜多委屈,好像错的那个人是我一样,既然如此这样的道歉不要也罢!但我可没有你大度,我是会斤斤计较的!”靳安璃用力甩掉靳司炎的大掌,冷然走出房间。
“安璃,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等等……”于岚想追出去,但靳安璃人己经消失在门口,所以转头看靳司炎,可怜兮兮又无助地,“司炎,我真没有她说的那个意思。”
靳司炎因为靳安璃的不高兴而变得烦燥,不悦地低首睇着她不耐道,“我不是让你不要主动去招惹她吗?你是哪根神经错乱了跑去剪她的花!”
于岚垂着脸默默听着他说,神情很难过,心里却在恨靳安璃破坏她跟靳司炎之间的和睦。
见她低着头,靳司炎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好,她以后是他共度一生的女人,就算没有伉俪情深,也应该相敬如宾。
他深吸口气,缓缓蹲到她跟前,“于岚,刚才很抱歉,我……”
“你不用说了,我明白。”她还是垂着脸,“是我的错,我以为那只是花而己,安璃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也不会因为花跟我生气,我预计错了。”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将那些花全部剪掉,哼!
“于岚,我希望你明白,我跟小璃本来就矛盾重重,现在她好不容易答应跟我好好相处,我并不希望再被破坏掉刚刚建立起来的和睦,对我来说这个很难得,你不是说也不希望我们争吵吗?”他说得很无奈,同时觉得要两边平衡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明白。”她微抬眼皮瞅了眼他,装出善解人意之中透着委屈地样子。
“谢谢你的理解。”他脸色微松,一掌轻轻握了握她的肩,“我去看看小璃,要是想去医院看你朋友的妈妈就去,嗯?”
她默默点点头,没吭声。
他睇了她好半晌才起身,转身走出房间。
后花园里,靳安璃盘着腿坐在草地上,穿着短裤的她一双美腿在绿色之下衬得更加雪白迷人,双手捧着几支被剪掉了的康乃馨,呆呆地望着它们,小嘴不悦地嘟着。
“死于岚,看你还小人得不得志,敢剪我花,我早晚把你假面皮撕下来……”
靳司炎在朝她走近时就听到她一个人坐那里嘀咕着,忍不住微牵起嘴角。
“一个人在说什么呢,嗯?”在走到她身边时,他蹲下去低声问,幽深的眸子扫了眼她手里捧着的花,然后凝着她侧面不放。
“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去关心你的未婚妻好了来我这里干什么,我跟你之间没什么话可说的,你滚开。”她生气地冷哼了一声,说的话故意气他就算了,连人也跟着转到一边去。
“你看你,说小气就小气,人家于岚就是肚量大,哪像你,需要人安慰。”他跟着坐到她旁边,侧着俊脸瞅她不悦的小脸,故意取笑逗她,“这小嘴都可以挂几个油瓶了,有那么委屈吗?”
“对,她肚量大哪里需要安慰,不像我,小家子气,心胸狭隘,但我也没让你过来安慰,你就别自作多情在这里碍我眼,有多远滚多远。”她没好语气地说完便起身,拿起放在一边的铁锹,开始挖起了草坪。
他默默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她想干什么,本来盘坐着的他双脚脚侧微一用力轻松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铁锹,“这种活还是男人来干,去把花收过来吧。”
“谁要你来干了,你走开……”
“乖,快去。”他右掌轻像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她小脑袋。
“你又不知道我想干什么,你插什么手呀你,莫名其妙!”她水眸恼火地瞪他淡笑的俊脸,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回神。
瞧她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迷人,他情不自禁抬起右手曲起食指轻刮了下她挺俏小鼻头,“你不就是想学黛玉葬花吗,但这实在不适合你。”
他话一出,她表情一怔,他居然猜得出来?
他曲起拇指食指轻轻一弹她秀气的额心。
“哎哟……你干嘛老动不动打人!”她吃痛得回神怒瞪他。
“谁让你一副口水要掉下来的样子,只是提醒你不要在我面前丢人罢了。”他眸底闪过捉弄。
什么?掉口水?她连忙伸手去摸,结果哪有口水,顿时羞红了小脸。
她可爱的样子愉悦了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气死了,水眸四下乱扫着有什么可以报复他,瞄到不远处花匍旁边的水管喷头,二话不说跑了过去捡起水管喷头,另一手拧开地下水管开关,水瞬间自喷头喷出来。
“让你捉弄我!”她话落时水己经朝他喷过去。
正在边噙着笑边低头继续挖的靳司炎瞬间湿身,表情僵掉……
见他不动,一直在往他身上喷的靳安璃突然有些心慌了。
他不会是生气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水管头一下子移向别处喷水,拿着水管头缓缓走过去,再绕到他面前,见他浑身湿透一动不动还低着俊脸,水珠不断自头发上往下滴,他那双穿着室内拖鞋的大脚丫上己经沾满了泥巴。
呃……挺狼狈的……
一抹不好意思在心底油然而升,感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他也就捉弄了一下自己而己,可自己却拿水管喷水给他把他全身都弄湿了……
“大哥?”她小心翼翼地低声唤他。
他没理她,但低垂的嘴角己经微不可察地微勾。
见他还是不理人,她急了,好不容易努力来的和睦假象可不能就这样毁掉,她还得靠他报复于岚那小人呢!
“大哥,对不起啦!”她诚心地道歉。
谁知,她才道歉完,靳司炎快速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水管喷头,喷头毫不留情地将她从头到脚喷了个遍,一瞬间她也浑身湿透了,而且他还没有停手的打算,喷得靳安璃边躲边叫,但怎么也躲不开。
他本人则站在原地,一手持着水管喷头喷她,一手悠然地以掌心将湿透的俊脸抹了一把,然后又抹一把头发,怡然自得地看着她躲,当她躲远一点时他就跟着走近,反正就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而她因为浑身湿透的原因,曼妙的曲线展露无遗,他的眸色在注意到后一点点变得深沉。
“停手,快停手,别喷我了……我错了……”她边叫边求饶,但他就是不放过她。
她的求饶声引来了前厅的好几个佣人,连周伯周妈都被引来了。
周伯见大少爷浑身都湿了,而且还在一直不停地朝小姐喷个不停,玩得跟小孩子似的。
“大少爷,别喷了!”他跑过去想要靳司炎住手。
靳安璃看到他来了,一个坏足意在心里升里,在周伯走过来时,她小妮子朝周伯身后一躲……
哗啦啦。
周伯渐身湿透……
周伯目瞪口呆地瞪着己经扔掉喷头的大少爷,身心在感受着浑身的凉意。
“大哥,你把周伯弄湿了,他老人家感冒了怎么办!”靳安璃一脸得意地自周伯身后冒个头出来,朝他喊完转头对看到周伯被淋湿透的周妈喊,“周妈,快带周伯进去冲个凉!”
周妈小跑了过来,轻责地来回扫视她跟靳司炎,“大少爷,小姐,你们俩加起来都年过半百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赶紧都上楼洗洗,万一感冒了怎么办,今天可没有太阳,不久就要下雨了。”
靳司炎经周妈这么一说,才记起今天早上天色阴阴的,一点阳光都没有,开始担心靳安璃会不会因此感冒,但对周妈的话皱起了剑眉。
“周妈,我有那么老吗。”
周妈在催周伯进去后本想跟着进去,在听到他的话后回头笑道,“大少爷,小姐今年二十岁,您也三十了,不是年过半百了吗?”
靳安璃却像要故意气一下他似的,“周妈,我看大哥根本不像才三十,四十有了吧!”说完哼了声扭头进屋。
周妈抿嘴偷笑,转身进屋了。
靳司炎却黑了俊脸。
四十?他有那么老吗?他才三十,配个二十的小姑娘刚刚好!
他边想边郁结地抬脚走进前厅,在上楼前对佣人道,“跟周妈说一声,弄碗姜水给小姐周伯。”
“是,大少爷。”佣人是名新来的小女佣,看到他隐隐约约的诱人完美胸肌腹肌不禁羞红了脸,低着头去找周妈了。
二楼,于岚自落地窗前,将方才后花园里发生的一点不落地纳入了眼底,妒火狂烈地燃烧着。
他们之间破裂的兄妹情居然修复得这么快,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她以为多少都会困难,没想到才一转身闹一下而己,又好了。
从这两天的情况判断,靳安璃只是单纯地想跟靳司炎和好,而对她却依然如故,而靳司炎一直都对靳安璃这个妹妹比较上心,看到她主动示好怎么可能不心软。
于岚想到将来靳司炎与靳安璃的关系会比她与靳司炎的关系还要好,心情便烦躁不安。
不行,她必须再度破坏,不能让他们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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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安璃洗过澡换好衣服走出房间,随意地往楼下望了眼,看到于岚好像要出门的样子,因为她看到了阿兰的手上拿着个包包,用脚想都知道那是于岚的。
暗哼一声,靳安璃走回房间,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她出门了,把她盯紧了,拍到的照片全部洗好给我,连底片一起,还有,不许透露出去半点。”
“请靳小姐放心,我们做侦探的对客户身份是百分百保密性的,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好,麻烦你了。”靳安璃挂断电话,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转身准备下楼吃早餐。
结果人才到门口,手机又响了。
折回去接起,“喂?”
“小璃,是我,早。”方学海在电话那边笑着说。
她马上笑了开来,“早。有事吗?”
“想约你出去看电影,不知道你有空吗?”
“好啊!”她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那我们在哪里碰面?”
“西城电影城门口。”
“行,二十分钟后我就到。”说完便挂了电话,手机一扔,人就跑进了衣帽间。
出来时怀里捧了一大堆衣服,扔到床上一件件拿起来往身上比,并走到全身镜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决定穿条天蓝色半身碎花及脚裸上方的长裙,上身一件白色短袖T裇,脚上再穿双白色步鞋,一手拿过个背包,一手拿起个梳子随意梳了几下刚刚洗过又长又滑亮的秀发,然后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扔,出门了。
靳司炎在下楼时,四下没看到靳安璃的身影,便走进厨房找到周妈。
周妈看到大少爷突然走进厨房,以为他在找姜水,便很主动地走到一边将还没有倒出来的姜水倒了碗出来,端到他面前,“大少爷,喝碗姜水吧。”
他伸手接过,随口问她,“小姐喝过没有?”
“小姐不是还没有下楼吗?”周妈奇怪地说。
正准备喝姜水的他闻言顿了下,将姜水一口气喝完后将空碗还给周妈,一言不发转身出去。
回到三楼,敲了敲了靳安璃房间的门,没人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于是轻推门进去。
进去后一眼便看到了被扔到床上的那堆衣服,剑眉微拧的俊脸一沉。
不用想便知道人己经出门了,还精心穿戴了一番。
过了晚上九点,靳安璃还没有回家。
靳司炎今天晚上特地没有去公司,就是为了给她补课,没想到等了几乎一个晚上都没见她回来,而且还超过了时间,不禁有些火大。
看来她又忘记了他给她定下的门禁时间!
靳司炎快步下楼,身上带着股寒意,到了一楼后,佣人们嗅觉比小狗的都还要灵敏,轻易就闻出了大少爷心情不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周伯呢。”他冷声问。
“周伯在大门外。”有名佣人壮着胆子回答。
靳司炎没忘记当初定在的规距,一人犯两人罚,周伯当然会担心,除此之外他也是习惯了等小姐的门。
“周伯。”来到大门外,靳司炎冷淡出声。
正一心想着小姐怎么还没回来的周伯,突然听到他的声音被吓了好大一跳,回过头看发现是大少爷,明知故问,“大少爷是要出门吗?”
“你进去,我在这里。”他淡声下令。
“可是大少爷……”
“怎么,又有意见?”他冷挑眉,对靳安璃这么晚还没回来胸中有团火在作怪。
“没有。”周伯连忙又是摇头又是回答,暗叫完了,小姐不知道会不会被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