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朱如玉正躺在床上打着寒战,牙关直响,头发披散,神情憔悴。
她看见白沐尘忽然进来,挣扎着支起胳膊,冷笑道:“王爷回来做什么?不会耽误了朝中大事?……”
白沐尘看见几日不见朱如玉,竟然憔悴得不成了样子,凤眸一下就红了,愧疚与心疼如大潮在眼眸里翻滚!
“怎么会这样?……”他眼眸晶莹扑向床前。不过还没有靠近就感觉到一股大力朝他迎面扑来。
他忙退一步化开,朝朱如玉急吼道:“莫要用内力,丫头!”
说完,再次闪电一般近了朱如玉身,没有容她再发力,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颤声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进宫时,一切都好好的,可这几日因为皇上出了大事,自己忙着抢救,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与妇人出了这么大的事!
“你走开,你去顾你的太后与皇上去吧,我们母子的死活对你来说不过草芥!”朱如玉用尽全力踢打着,哭着,骂着,“你去和你的燕国江山一起过吧,我和孩子不做你的眼中钉,你如今是不是恨不得就住在宫里呢,每日与她朝夕相对,如今我让出来,不做你们之间的障碍,你也用不着利用我们母子来隐藏你的心思!……”
白沐尘开始任由朱如玉发泄愤怒,后来听她出那番话,心里大惊——她知道了,知道自己与秦秀芝的曾经!
“丫头,你误会爷了,爷没有……”他想要解释一下,却被朱如玉又一连串的话淹没了。
“你心思多,我朱如玉自愧不如,如今我们将话说在明处,若是我过了这次还活着,立刻与你和离,带着孩子离开,就跟玉婉姐姐一样,远远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你们!……”
白沐尘只得点了她的穴,阻止她费力,也阻止她继续往下说那些话。
朱如玉不能动了,只用刀子般的目光看着白沐尘。
白沐尘努力忽略掉她那尖利的目光,开始给她把脉,检查身上各处。然后端了几个火盆,又叫侍女烧热地龙,保持屋里的温暖,又打来热水,拿出一些草药泡制后,开始为朱如玉擦洗。
“丫头,爷知道你心里痛恨,等你好了,想打想骂,爷绝无二话,如今你病着,天花对成年人来说万分凶险,你莫要再费精神好不好?……”一向清冷的他,此时的语气近乎哀求,凤眸里盛着满满的担忧与愧疚。
朱如玉转了眼眸不去看他。
看着朱如玉似乎平静一些,白沐尘将她的哑穴点去,以备她有需要说话。
“我若是这次死了,你是不是心里很解脱?”朱如玉似笑非笑半躺着,嘲讽地看着他,“你既知道我这次风险极大,进来做什么?想要博得一个不离不弃的美名么?”
白沐尘也不回答,只垂眸轻柔地为她擦着患处,“天花没有特别有效的药,爷配的这药方,是可以让病情和缓一些——不过这只对大人有效……”
“别费力气了,我死活都和你没有关系。”朱如玉长发如瀑,披散在身后、胸前,一双水眸盛着憔悴与嘲讽,“出去吧,若是你有了什么事,我岂不是又成了罪人?”
朱如玉此时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也提不起精神去用武力——即使用了,自己也没有他厉害,还是保存一下实力,来度过这凶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