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终归黄土
“哥哥。”林夕叫道，惊醒了半梦半醒的人。
“小夕，你怎么了，不是说没事的吗？”林谨一时间手足无措，竟是忘了动作。
林夕也知道瞒不了他，只得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事情。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只待主治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一向沉稳的林浩竟是率先冲上去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最后叹道，“恐怕是撑不过去了。”
听得他这句话，林谨竟是冲上去揪住了医生的领口，“你这个庸医，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救不过来？”
“我能理解家属的心情，不过确实是束手无策”医生道，“病人失血过多，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都已经进行了高位截肢，但伤势还是无法控制。”
“不过。。。人已经醒了，究竟能撑多久，我也没个准。”
“林谨！放开医生。”林浩沉声道，似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当陈砚秋被转移到了病房里，林夕才得以见到她真正的面目。
那张脸上，早已经布满了一道道血痕，让人不忍直视，自上身以下，被单都是塌下去的，想来双腿已经不复存在了，只有那微微睁开的眼睛，才能确定她还活着。
“老林啊。。。”陈砚秋的声音很轻，但此时的病房之中，却是无人言语，连针掉落的在地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林浩赶紧握住陈砚秋的手，慌张的道，“我在这，我没去公司，你很快就没事了。”
陈砚秋苦笑一声，“我自己。。。咳咳。。。自己的身体，还是知道的。”
“好好。。。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别要求太严。。。尤其是。。。小夕，不许凶她。”
“好，好。。。我都听你的。”一直纵横商场的林浩，却在此时落下了眼泪。
“我。。。其实。。。其实一直。。。都很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有那么一分钟。”陈砚秋开口问道。
“我从当年高中的那场篮球赛上，就爱上你了。”林浩老泪纵横的道，竟是轻轻的抚了抚她额间的发丝，“还是那么美，臭丫头。”
“嗯。”陈砚秋满足的笑了笑，“可惜了。。。还没见。。。见着孙子。。。记得要。。。告诉我。”
“你可以自己看的。”林浩突然嚎啕大哭道。
满屋的悲伤，所有人都落下了眼泪，或许是受着他们的感染，许凌风的眼角也有些泛酸。
林夕见着这一幕，心中似是一直压抑在一角的感情，却在此时爆发出来，扑进林谨的怀中，泣不成声。
林谨强忍着泪水，轻柔的拍了拍妹妹的玉背，嘴中喃喃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人生百年。。。终。。。终不过是一捧黄土，没什么。。。可惜的。。。”陈砚秋缓缓道，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我还想。。。想听你。。。叫我一声。。。一声。。。臭丫头。”
“臭丫头。”林浩道，话语却已被哭声扭曲。
陈砚秋似是满意的闭上了眼睛，许久。。。没有了动静。
故人的离去，如烟逝一般，挥散在空气中，但那苦涩的味道，却是伴随一生，就如酒，醇厚、醉人，道出了那股辛酸，那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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