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星月黯淡,甄逸端坐于撵轿上,由四名身强力壮男子架起撵轿飞速行进,于甄观皇宫奔向盟王府。
甄逸嘴角殷红,胸襟被血水浸透;脸色疲怠,眼睫扑闪;呼吸急促,手中紧攥明黄符袋。
——盟王府
玄武身负重伤,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立于盟王府外瞻望多时。但见自家主子凯旋而归,玄武忙将轮椅扛至甄逸脚下,奋力搀扶甄逸安坐,期间,玄武偶然瞥见甄逸衣襟上血迹斑斑,便二话不说,径直推走甄逸回内殿验伤。
行至王府内殿,玄武忙寻来急救物什,执起剪刀一一剪去甄逸胸前血衣,没了血衣遮挡,甄逸胸膛之上五道利爪抓痕直映玄武眼帘,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糜烂!此番场景触目惊心,玄武见此愧疚伏地道:
“属下无能!恳请殿下责罚!”
“不必苛责自己,肉体凡胎岂能同行尸走肉相提并论?”甄逸面色沉着,任凭玄武处理伤口,便是连蹙眉也不曾有。
“殿下宽宏大量!属下万死难辞其咎!”玄武叩头一拜,而后起身打量甄逸伤口,瞧见伤势过重,又道:
“属下去取符水来罢,这平常药物只怕难有疗效。”
甄逸闻声颔首,微阖双目稍作歇息。
“呼……”不知何时占日已将符水取来,小心翼翼撒遍甄逸创伤之处,甄逸猝不及防,轻声吁气,缓缓睁眼。
“殿下,是否难忍痛楚……”玄武抬眸,蹙眉询问,心下自责更甚。
“无碍,只是此次伤势过重,体内煞气未散,符水更为清凉入骨罢了。”甄逸懒懒应答,思及清澄,又道:
“本王赶赴皇宫救人之时,宁小姐已然不再,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回殿下!此事属下略知一二!彼时,我等于宫外接应,却不想那女鬼有所感知,对我等大开杀戒!属下回府复命时,宁小姐还未同那女鬼碰面!而后属下派府中下人打探宁小姐下落,仅能得知……占将于属下走后不久,前往宫外徘徊良久,属下估摸着……许是太子殿下遣人接走了宁小姐!”
甄逸闻言挑眉扫视玄武,面色不善,眸色晦暗道:
“他倒会捡漏!本王明明派人放出消息——次日营救宁小姐……他是如何得知本王部署?”
玄武闻声懊恼至极,勾拳猛敲脑门道:
“属下失职!竟不知府中藏污纳垢!”
甄逸舒展右肢,垂眸无奈道:
“罢了,今次你伤得不轻,下不为例。”
“谢殿下宽恕!”
“二哥当真好手段,苦心孤诣蒙骗宁小姐,有恃无恐……”甄逸低语呢喃,心中思虑万千……
“殿下,属下有一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东宫人马救人无事,我等救人便落难至此?即便朱雀一时牵制住那厉鬼,占将在外接应,亦不该轻易得手!况且,属下同占将比试过,我二人不相伯仲,他曾几何时……竟变得无懈可击?”
甄逸闻言好笑,扬唇道:
“并非是占日勇猛无敌,乃是宫中御鬼高人借机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