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寓门口,里面的灯还是开着的。李悯还在等我吗?我晚上没回来,她为什么不给我打一个电话。我迟疑着,忽然又想起生日的事。
以前我不在意生日的事,是因为那些人与我既非至亲,又非好友。就算是田伟记不住我生日,我也不会太在意。可是李悯不同。
我在门口迟疑一会,打开门走了进去。李悯正趴在桌子上睡着,桌子上放着早已不再冒热气的菜,旁边放着一个蛋糕。
我无法形容第一眼看到这个场景的心情,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尤其是看见李悯趴在桌子上微微蜷缩着身子皱眉的样子。
我轻轻把门合上,走上去。坐在凳子上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这两天我做的混蛋事情。忽然想起曾经李悯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如果对不起她,可是要一起下地狱的。
而今晚,我就差点踏出那一步。不知道在桌前坐了多久,我抬了抬有些僵硬的手,抚摸着李悯的脸。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下,眼睛却还是闭着的。
“李悯。”我轻轻叫了一句。
李悯依旧趴在桌子上睡着,我沉默了一会,站起来将李悯抱起,送回房间。
帮她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李悯大概是真的累了,所以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醒过来,也不想醒过来。
我在床边站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走出卧室,带上门。
我打开李悯的蛋糕,白色的表面,细碎地洒着些许草莓,中间用奶油画着一行字:“汪洋,生日快乐。”
我关了灯,插上28根蜡烛,点燃。黑暗的房间亮起一抹烛火。我站在黑暗里,烛火旁,合上眼,许着愿。
原来今年我已经二十八岁了,我出生的月份晚,这个生日一过,我就彻底28岁了,过完生日不到一月就过年了。过完年,我就二十九岁了。
二十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将要彻底离开青年,步入中年时期。三十而立,与我同时期毕业的那群人,早已经该结婚生子,事业有成,可我呢?我有什么?
就在今年,我没有遇见郭小美那群人时,我还待在一个小公司,每月拿着不过两三千的工资,紧巴巴地过着日子,连温饱都难以保证。加入打假团伙之后,赚了点钱,可是这能算什么?
我目前的存款不过十几万,这些钱其实也算不少,可真要说起来。这点钱能干什么?不过恰好能付个房子的首付,而且我还没有后续的工资去还款。
事业已经衰败的一塌糊涂,婚姻呢?细数从出生到现在的二十来年,我几乎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相亲,还遇见的骗子,被骗得倾家荡产不说,我爸也是因此走上的黄泉路。
现在终于有一个温柔美丽,待我极好的女朋友,可是她的过去却是如此不堪。我原本以为能忽视她的过去,可是我错了,我忽视不了,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先前信誓旦旦的许诺,我不会嫌弃她,临到事了,就想退缩?这和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