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儿的话丝毫根本没有传到李含雪的耳中,他依旧在喃喃自语:“酒,我要喝酒……”
李琬儿感到浑身冰凉,这种冰凉并不是因为身体的温度下降,而是因为她的内心,多少个日日夜夜,陪着这个废物一样的父亲渡过,希望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可是换来的却只是一次次的失望,这个男人除了能够给予她失望之后,便不剩任何东西了。
李琬儿的目光从李含雪的身上移开,缓缓朝这残破的木屋四面扫去,漏风的窗口、斑驳的泥墙、摇曳昏暗的油灯,映照着他那一张可憎的脸。
满目的疮痍,脆弱的门墙在狂暴的风雪中吱吱作响,就如同她的心一样,随时有崩溃的危险。李含雪口中的轻声呼唤,还有偶尔冒出来的呢喃低语,让李琬儿感到异常的火大,她不是无法忍受这样的环境,她只是无法忍受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直待着,而看不到任何
希望。
李含雪愿意一直沉醉在过去,可是李琬儿不想!
李琬儿狠狠地抹掉了眼中的泪水,怒道:“爹,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再管你了。”
李含雪没有理会李琬儿,而是翻了一个身,然后呼呼睡去,而李琬儿则是愣愣地站在屋中,足足站了一整夜。
被冻得睡不觉的流浪汉一直想找机会偷偷地溜入屋中避寒,但是却发现李琬儿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简直像是活见鬼一样。
“这个臭丫头在搞什么鬼,站在那里一夜了还不睡,老子要被冻死了。”
第二天黄昏时分,李含雪才睁开了双眼,酒意依旧弥漫,久久不散。
他有些清醒了过来,目光在屋内四处打量,看了看冰冷的铁锅,有些诧异,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李琬儿都已经煮好了热汤,等着李含雪醒来的时候喝一口。
但是今天她却不在了,这有些奇怪。
不过李含雪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样的情况偶尔也是有发生过的,那个丫头有时候会闹脾气,过段时间她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他躺在床上,迷茫地望着屋顶,每当这个时候是他最为痛苦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的李含雪是完全清醒的,他会想起苏小雅,想起圣龙道子,还有当初见到的那个小男孩。
无论是哪一个人,都深深地刺痛李含雪的心。
当初苏小雅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李含雪,不要再去找她,但是以李含雪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死心,于是在苏小雅和圣龙道子成婚的那一天前去苏家大闹一场。
那一天他被苏家的人打落了境界,可悲的是他却连苏小雅都没有见到,甚至就连圣龙道子都没有能够见到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