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内,从各地押送进京的犯人送到五城兵马司大牢将近四百人。将一座大牢挤的满满当当,除了百无求的牢房之外,其他的监牢都是人挨着人,连睡觉都是站着睡的。突然加重了这么多的工作量,将疤瘌眼等狱卒累的直翻白眼。
到了第四天晚上,这座监牢关押的犯人彻底满了。之后押送进京的犯人只能送到其他的大牢了,安顿好了这些犯人,狱卒们总算是轻快了一点。只是现在犯人太多,为了避免出事,现在开始所有的狱卒都要住在大牢里。什么时候这些特犯人秋决之后,他们才可以回家休息。
不过刑部为了安抚住这些死囚,按着惯例特地拨了银两改善他们的伙食。虽然不至于大鱼大肉,每天也能吃到白面馒头,两天还能分到一头生猪。
每天都有刑部官员前来视察,牢里的狱吏也不敢盘剥。当下每天白面馒头,猪肉熬白菜的吃着。这些死囚都想开了,除了少数几个哭哭啼啼的人之外,剩下的都甩开腮帮子吃喝了起来。
这些天,怡亲王府知道大牢准备出红差,那位老管家也不出现了。只是派长随是不是送来百八十两银子,说是给狱吏老爷们喝茶的。
当下,这些狱卒沾了百无求的光,每天也是大鱼大肉的吃着。除了罗本心怀鬼胎,有点吃不下之外,剩下狱卒都吃的油光满面。趁着吃喝的空档,还能吹吹牛,胡说八道几句。
“今天邪了,我听说连刑部大牢都满了。连九门提督衙门的大牢都开始塞人了,往年一共就一二百人,今年怎么要杀这么多人?”
“你还不知道呢?雍正爷去年年底剿匪的时候,下了旨意。遇到顽匪不降者,一律问斩不赦。光是剿匪就抓了小一万的土匪和白莲教,本来以为法不责众,皇上会下恩旨赦免匪众的。谁知道咱们皇上不信邪,直接押送到北京来,一天之内全咔嚓了。”
“你们听说了吗?京城的刽子手已经不够用了,现在从沧州、保定等地正往北京城调刽子手呢。刑部把压箱底的鬼头大刀都拿出来了,就等着过几天砍人头呢。”
这时候,一个刚来没几天的小狱卒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到身边没有外人,当下对着身边的老油条说道:“几位哥哥,我怎么听说一到出红差的时候,就是咱们油水最足的时候。这都好几天了,光干活怎么也没看见来钱的道?”
“小子,谁也没黑了你这笔钱。还不到时候……”疤瘌眼看了一眼小狱卒之后,继续说道:“过几天这些死囚的家属就要赶到京城了,来见最后一面,不得给俩茶钱吗?这好几百人,怎么也能分到三五千两。老规矩一半给刑部的大人拿走,剩下一半的一半是咱们典狱司大人的。之后的四分之一才是咱们哥几个的……
除了这个之外,这些死囚最后一顿饭每人五两银子的酒席钱。人到了那个时候,铁打的人也没了胃口,放两桌摆在那里,谁想吃就吃两口。最后两桌菜能升一桌半。剩下的这笔钱咱们一半,典狱司大人一半。今年人多,咱们哥几个差不多每人能分个百八十两的。”
听到这里,新开的狱卒眼里放了光。就在他还要继续问几句的时候,大牢外面突然一阵杂乱的声响。随后有人大声喊喝道:“牢头呢?刑部来了公文,出来迎接公文!”
几个牢头听到之后,不敢怠慢,擦了擦嘴之后,整理了一下官服,随后急急忙忙的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