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而又苍老的犬首人屹立在城头,他穿着破旧的衣衫,高大的身躯挺拔如树,目光扫射在那飘摇的灵魂与即将死亡的生灵,充满慨叹。
他全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身穿金甲,手持金仗,头戴象征权力的法老金冠。
内瑟斯认为自己没有履行自己身为飞升者的义务,也未能守护住恕瑞玛的荣耀,他与雷克顿轻信了泽拉斯,他将恕瑞玛毁灭的罪责背负在自己的身上。
所以从那以后,他再没穿上那象征荣耀也象征着义务的飞升战甲。
现在的他拥有着灰暗的毛发与睿智的目光,使得他更像是个苦修士,而不是与沙漠中的亡魂相伴,行走在死亡与生命的界限,招引亡魂,渡灵生死的沙漠死神。
城头穿着火红衣甲的城卫军们从死亡深处归来,现在的他们身躯由黄沙铸就,浑身上下每一件装备都凝聚了恕瑞玛的魔法光辉,再加上已经不知痛苦,不死的身躯,他们的实力早已远超生前。
现在,他们举起在风中猎猎,镌刻着太阳鸟的战旗。
整齐划一的手端起密密麻麻的手弩对准了下方的疏勒骑兵们,不带丝毫感情的死寂瞳仁自那头盔下闪烁出摄人心魄的光辉。
疏勒人的骑兵们勒马停步,他们终于意识到了死亡即将降临。
“撤!快撤!”疏勒将领疯狂地咆哮了起来,他们之中虽然轻重骑兵都有,但却都没有盾牌,在这无数弩机的瞄准下,除了跑根本没有别路可选。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只听嗖——得一声,紧跟着密密麻麻的刺耳翁鸣声响起,那是弩箭划破空气发出的尖啸。
下一刻,所有的疏勒骑兵们尽数跌落马匹,人马的嘶鸣与惨叫响彻整片荒漠,血腥气冲天,云端甚至都已经开始有秃鹫逡巡,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这顿大餐。
而此时,所有的还留在张潮身后不远处的佣兵们才倒吸了一口冷气,弩箭接连发射了三次,三次过后,连个能动弹,能发出惨叫的人都不剩了。
张潮看得真切,那些弩箭上都萦绕着恶毒的死亡能量,这些能量自那高耸挺立的内瑟斯而来,中者必死,绝无幸免的道理。
“我的天呐,幸好我们没有去。”佣兵们纷纷庆幸起来,心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恐惧。
阿格里帕死死地盯着张潮的背影看,喃喃道:“你怎么知道那里不能去的,你一定知道什么秘密,假如我从你嘴里挖出来这个秘密的话......”
然而死亡根本不是终结,随着黄沙涌动,佣兵们再度纷纷惊呼了起来。
只见那些死尸仿佛吸附黄沙的海绵,无数黄沙汇聚到了他们的体内,将他们的皮肤撑得鼓囊囊的,紧跟着只听呕得一声,他们的嘴居然是张开,从中赫然喷射出了一堆堆新鲜的血肉。
而那些马匹同样如此,它们的血肉被黄沙替代,撑起皮肤,在它们的嘴旁,内脏与一团团肉糜混合在一起,显得恐怖极了。
腥臭味异常刺鼻,血腥的场景简直令人作呕。
张潮和彦也是眉头微皱:“到底是死神,这手段着实有些恐怖。”
将血肉排干,这些死尸们仿佛重新找回了行动的能力,纷纷踏着蹒跚的步伐,从地上爬起,他们拿起生前所用的武器,跨上自己的坐骑,排列成严整的军阵,而方向正对着这聚拢的人群。
望着这一幕,阿格里帕上下牙直打颤,许多佣兵们开始跪倒在地,颤抖着祈求死神的宽恕,阿格里帕强撑着道:“我们走!所有人都走!立刻离开这里,那不是我们能觊觎的。”
而在此时,城头的一名城卫军将领动了,他一挥手,所有死而复生的黄沙士兵尽数向着佣兵们扑来,他们的动作极其敏捷,黄沙填充的双腿踏在沙土上简直如履平地,每一步都能飞掠出十数米,转眼间便向着张潮这边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