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
在宴会现场,张梦琳无疑是这一次的焦点。
虽然说裴斯承不在,但是之前三个月就开始筹备,媒体多加关注,只不过,当张梦琳穿着一袭白色的小礼服高调出场亮相之后,就有不少记者围上来,首先提出的问题就是关于裴三公子。<e的任何通告电影了,这是真的么?”
“您今天满十八岁,那么以后裴三少也就不再是您的监护人了是吧?”
“之前有过传言,说裴三少其实是接受了你姐姐的遗嘱,能告诉我们那份遗嘱是什么吗?为什么你姐姐才二十几岁就会立下遗嘱,她竟然有这种先见之明吗?”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让人听了头大,都是一群什么素质的记者,说话哪儿有这么说的,倘若不是身后的经纪人一直拉着,张梦琳肯定是要直接吵回去的,只不过,经纪人还算是一个懂事理的人,他说话比较圆滑,用几句话说了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就直接让保安将记者们拦在了外面。
其实,在宴会现场还是有其他记者的,要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场面宏大的生日宴会要靠什么直播出去。
经纪人跟在张梦琳身后进入宴会大厅,反复叮嘱了好几遍:“你一定要注意,在这种场合,一旦让别人抓住什么漏洞,就是覆水难收的,一定要稳妥,别把这一个翻身的机会放过去。”
张梦琳在圈子里也算是个小明星,请来了不少明星前来助阵,在刚开始先是在舞台上的表演,张梦琳选择唱一首歌,在台上特别嗲的笑着:“感谢大家为我赶过来,接下来我就先唱一首歌,就当是为星光璀璨抛砖引玉了……”
宋予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跟在身后的华筝轻蔑的看了一眼台子上打扮的好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张梦琳,说:“呵呵,这个比喻还真是恰当,她就是一块茅厕里的垫脚石。”
宋予乔原本觉得张梦琳之所以会给华筝和自己发请帖,可能就是在宴会上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或者说是已经设计好了圈套。
但是,华筝摆了摆手:“我跟张梦琳那个小婊子斗了好几年了,她那一丁点智商我还不知道?以她的智商,给我们下请帖就只可能是炫耀,就跟屎壳郎滚成了粪球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是一样的。”
宋予乔听了华筝的这个比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觉得,华筝这次来是有备而来的,似乎是抓到了张梦琳的什么把柄,便凑过来问了一下:“你是准备怎么整张梦琳?”
华筝笑了一下,“你就准备看好戏吧,顺便让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看看我这个干妈的怎么虐婊的,这次肯定让她以后在圈子里都立不了足。”
宋予乔不清楚华筝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但是适才让郑融留在车内看着裴昊昱,不让小家伙跟着进来,也必然是不能让小孩子看见了。
也是名流圈子的大的宴会,里面请来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宋予乔和华筝两位都是单身过来,不过几分钟,就有好几个男士端着酒杯过来搭讪了,宋予乔礼貌回绝,而华筝索性一句话不多说,干脆地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的装哑巴。
那几个来搭讪的男士也是挺可惜的,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个哑巴。
华筝看着那些人转身离开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其实哑巴对于这种衣冠禽兽来说,就是不能**了,所以就是不合格的床伴。”
在张梦琳唱歌的这几分钟内,华筝和宋予乔两人就走到桌边,挑着桌上一些点心吃了,华筝甚至都捂着耳朵:“这种嗓子还敢出来唱歌,真的是要命啊,不知道他们在底下鼓掌的人都安的是什么心。”
因为宋予乔怀有身孕,不能喝含有酒精的饮料,但是桌上的酒类饮品又太过于繁杂,分辨不出,索性就找服务生找到饮水机的位置,去接了两杯温水。
回来以后,却已经不见了华筝的人影。
宋予乔拉住一个端着香槟盘的服务生,问:“刚才在这边,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士,你看到去哪里了么?”
服务生回答说:“好像是去后台了。”
宋予乔便靠着自助餐台,拿了一瓣柚子,将现在突然涌起的干呕感压下去。
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宋予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是裴斯承打来的电话,嘴角已经向上勾起来。
宋予乔接通手机放在耳边,抬步向落地窗边走去,却在隔了三步之外的距离停下了脚步,在没有裴斯承在身边的时候,她还是恐高,超过五米之上的高空就有点腿软。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右手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钻石订婚戒指,忽然想起在摩天轮上裴斯承单膝下跪向自己求婚……
裴斯承低沉优雅的声音响在耳畔:“准备睡了?”
“没有,现在跟华筝一起在宴会上,不过没什么意思,已经准备要回去了。”宋予乔一只手中还有半块柚子皮,正在百无聊赖地用指甲掐出月牙的痕迹,“你工作忙完了么?”
“没有。”
“那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宋予乔说,“快去工作。”
“想你了。”
宋予乔的手指蜷曲了一下,握紧了手机,心脏忽然一下就跳的很快,撞击着胸腔,真正体会到了小鹿乱撞的感觉。
裴斯承也只有在面对宋予乔的时候,才会偶尔露出这种孩子气的一面,想要亲亲她,想要抱抱她。
………………
远在s市,山上,寺庙中。
裴斯承坐在山石的台阶上,前面是一片黑影,树影,光影,以及远方云黛的山影。
“想我了没?”
“没有。”
“嘴硬。”
裴斯承单手握着手机,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敏锐的动了动,向后面扫了一眼,果然看见在寺院前面的灯泡前,照着一个人影。
宋予乔在电话另外一端,又说了很多关于腹中宝宝和裴小火的事,裴斯承耐心听着,最后问了一句:“那我呢?”
宋予乔语塞了一下,再开口已经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对着电话听筒,“么”了一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裴斯承听着那一声触动心弦的吻,现在是手机听筒内的忙音,笑着摇了摇头,将手机收起来,站起身来,直接转身向寺院后面的厢房内走去。
“施主请留步。”
裴斯承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
老和尚双手合十,走至裴斯承身侧,说:“施主,我们又见面了。还记得在三个月前,老僧的话么?”
裴斯承当然记得,而且他现在最不愿听到的,就是这个老和尚口中说的让他出家当和尚的这种话,根本就是违背伦理道德的。
“我有老婆孩子。”
“老僧说过,施主只是有佛缘,做俗家弟子便可,”老和尚接着说,“佛法讲求的是三世轮回,施主只因为上一世桃花缘太盛,导致这一世桃花劫很多……”
“……等等,”裴斯承听不下去了,便问,“那你说,我上一世是什么身份?王公贵族?”
老和尚摇头。
裴斯承又问:“江湖术士?”
老和尚依旧摇头。
裴斯承也觉得是不是宋予乔不在身边,导致自己太过于无聊了,竟然跟一个满嘴胡话的老和尚说起了这种话题。
“那你说我上一世是什么?”
老和尚说:“佞臣。”
裴斯承:“……”
他真的是没有话可说了,甩手向前后厢房的阴影深处走去,将手机放进裤袋里,双手抄着裤袋。
身后老和尚还不忘补上一句:“施主,三月之前,老僧就说过,您是贵人,有虎啸龙吟之像,却偏偏出生不尽如人意,才会导致忠臣变佞臣。”
裴斯承没有理会,继续向前走,却还是能听见身后的老和尚依旧在重复三个月前的破解之语——“莫强求,顺天意,切莫劳心费力,否则家宅不宁,施主身上戾气太重,只要遁入空门,一月,方可解……”
头顶上的乌鸦忽然呱呱的叫了两声,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真心想要说一句啊:大师,你的出现就是为了搞笑来的吗?
………………
与此同时,宴会大厅内,张梦琳已经唱了一首歌,从台子上下来,便向宋予乔这边走了过来。
宋予乔端起一杯香槟,在唇上湿了一下,佯装正在看落地玻璃窗外不远处的电视塔上的星光。
一般懂一点事理的人都明白,这就是委婉地拒绝了,但是张梦琳明显不是那种懂事理的人。
她走过来,“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你男伴呢?”她说着向四周看了几眼,似乎是在找人,“不会也成了下堂妇了吧?”
宋予乔用极其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张梦琳,弯了弯唇角,“对不起,没有办法跟你比。”
张梦琳脑子回路多转了两圈,没有听大明白,宋予乔这话是什么意思,等到听明白了,看向宋予乔的眼神立刻就恶毒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是下堂妇?”
宋予乔耸了耸肩:“抱歉,我没有这样说。”
宋予乔不想与张梦琳多做纠缠,从一开始,因为华筝的缘故,她就不喜欢张梦琳,还有张梦琳的那个姐姐,只存在于宋予乔此时此刻的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张梦雪,她也不喜欢。
张梦琳恰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步,“予乔姐,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对我有敌意啊,我之前和华筝姐之前或许真的是有误会,但是都已经解决了呀,而且裴斯承是我姐夫,我当然对她喜欢的人也上了心了,你说是不是?”
宋予乔淡淡一笑,刚准备要回绝,就听见了身后按动快门的声音。
她即刻就明白了,转过身来礼貌的颔首,很是大方的面对记者的相机。
既然已经选择了现在裴斯承身边,那就需要做到在公众面前不怯场,这一点,宋予乔一直做的很好。
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在脖子上挂着记者证,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相机,看起来眼睛里都是光彩,好像终于找到了什么重磅新闻一样。<e祝贺生日的么?”
这件事情原本与裴斯承并没有关系,但是为了博取眼球,都会东拼西凑地将一些东西凑到一起来。
张梦琳明显也是不高兴,什么叫宋予乔是代替裴斯承来的?她有什么能耐能代替裴斯承?她又算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