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你先听老伙计说完…”
“秦兄,不是为兄不听,天地之差,世风相隔,你让我如何听下去!”
秦懿心沉声稳,缓缓道出:“庆余,有些事…要长远的看,眼下我退位中都,辽源军散,整个北疆防线千里无挡,虽然北蛮黄金家族被我一战拼得重伤,可是最多两年,他们就会重整旗鼓再度南下,这也是我的心病,林秀虽然出身低微卑贱,可是他心性凛然,没有官途军行里的浑浊之气,再者他文能虑事,武能统军,这般才能是我儿秦宇至、你儿南宫保无法相比的,也是这一点让我决定在有生之年收他为闭门弟子,只要用心雕琢培养,假以时日,他定会成为悍勇智将,威震北疆,此既能秉承我固守大夏北疆的意愿,又能身居将位,那时,荣耀勋位还在话下么…再者言,燕儿已对他暗生情愫,你若是执意不许,为她寻其他郎君,那苗阜之子的行径恐怕只会更加剧烈…相交之中,林秀却是适宜的人选…”
“老秦,别说了!”南宫庆宇有些燥怒,沉声打断秦懿:“不管林秀将来有何成就,那仅仅是将来,当前大夏世子风流不定,四境看似安稳,实则危机涌动,他林秀能不能成为你口中的将才只有天知道,我不会把希望放在将来,同时他是四行末支的商贾出身,即便他进考书院得了国子学士的名位,可是商贾之根总归断不了,若是传出去,我堂堂庆亲王之女竟然寻了一商贾子弟做婿,那我这老张脸往哪搁?日后对我庆亲王府的衍存又有何助力,这些我不能不考虑!”
眼看南宫庆宇要怒,秦懿摆摆手:“罢了罢了,庆余,这话我是代你夫人说于你,其中虽有我的一半意思,可女儿是你的,决定权也在你,听与不听,你自己考虑吧,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林秀这孩子,生来龙驹命,走之沙场途,他现在不过鱼困浅滩,虎遮双目,不明而已,待一场机遇过后,必将鱼跃龙门,成为灵霄苍云,若是老天开眼,辅之天时地利人和,加之佐命王道之途,他…甚至有超越你我的可能!”
这般妄言让南宫庆宇稍稍愣神,半晌,他才疑声:“老秦,你我一辈子兄弟将情,可是现在…我却有些看不懂你了,你一不为权势,二不为富贵,三不为己后,你这般重于一个商贾子弟,到底为何?”对此,秦懿笑笑,却不再应语。
庆亲王府。
“娘,你觉得秦伯能说服爹么?”
南宫燕偎依在庆福晋身前忧心低问,饶是庆福晋也为难之至,她无奈叹息:“燕儿,你为何要这般执拗?那苗大人的独子相貌英俊,才高八斗,其苗家又是大夏三代朝臣家世,论名论位,配你绰绰有余…就算不同意,你也不该暗中遣人使坏人家,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娶你过门?”
“娘,你别说了!”
南宫燕折身立起,一脸不喜的嘟囔:“爹曾经是大将军,大哥现在也步入将途,我虽是女儿身,当不了将军,可我至少要当将军夫人,纵观眼下,中都这些勋贵的青汉一辈,要么是顶着祖辈余荫的废物,要么是粗鄙无礼的武夫,我看一眼都想吐,可是林秀不一样,他是国子学士,儒气加身,又是北疆汉子,骁勇英武,而且还救过我,最重要的是…他心底义途畅直,虽有稍微的腐儒气息,可全然没有那些官宦子弟的繁杂阴险…这才是我心底想要的人,娘…上次爹把他抓来审问,您也见了,您当时也有为她求情言说的意思,也就是说…您内心是认同他的…女儿说的对么…娘!”
“那林小将军确实不错,可他出身商贾,乃四行之末的卑贱营生根子,这一点…让娘实在不敢苟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