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前,他们又宰了一波追上来的燕贼哨骑,虽说无大事,可这么下去,不出一天,邺城得到哨骑回告,必定派将领率队来剿。
“娘的西痞子,唐传文那家伙怎么想的…竟然让咱们吸引燕贼注意拼命厮杀,万一咱们被燕贼骑兵围住,岂不是死路一条,葬身他乡?唉…咱们真是后娘养的种…无人可怜…”
蔡桥喘息低骂不满,一旁李虎目眺远处的村道,观察是否有追敌,只是在他无动的面容之下,如洪涛泥流般的沉重正不断冲涌着心胸。
“为何有这么怪的感觉?唐传文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自言困惑中,李虎反复回味之前的感觉,他总觉得唐传文有些不对劲,虽然那家伙只是参将文吏,可有那么一瞬间,他沉然无动的皮囊之下…就是似寒冬酷风的杀气,那般凛冽刺骨…但凡释放,所受之人必定尸骨无存。
“虎哥?虎哥?校尉?老大?你怎么了?”
蔡桥嘟囔半晌,发觉李虎没应,便拨马近前,连声疑问,饶是李虎猛地回手抽来:“格老子的家雀物,叫唤什么呢?老子没聋!”
一通斥责蔡桥老实了,反观李虎,他收回思绪,冲麾下弟兄叱声道:“都给虎爷听着,我没能随秀哥搏战临东对抗东州军,已是愧事,此番若再不做些出头的功绩,北安军的弟兄恐怕就忘了他们还有个虎爷,所以…能碰上长史大人是咱们的福分,也是咱们立功的机会,现在…咱们这支百人骑队就是燕贼背脊中的毒刺,让他们疼痛难忍…还死活摸不着,唯有这样,长史和胜哥才能在邺城内安稳行事,所以…在邺城没破之前,谁再敢啰嗦言退,小爷立马宰了他!”
声威之下,蔡桥这些弟兄紧随无变,恰逢这时,远处又奔来一支哨骑,瞧此,李虎面色一冷,紧握长柄刺锤:“弟兄,准备了…三息之后,杀贼立功!”
邺城东向黎阳堡,作为邺城的粮草囤聚地,陆言占据邺城后,立刻派中军都尉马普率三校人马来此驻防。
看着阴沉的天色,马普忧心不已:“这鬼天气,怎么突然就下起雨来,一下就是一天一夜,若是再不见晴,这堡仓里的粮食可就遭灾了…”
马普忧心粮仓情况时,亲兵来报:“都尉,邺城发来急令,北安军、黎军合部南下,已到辽水,为保万全,将军要叱命都尉严加防守,待雨停之后,邺城会再派兵将来此驻防!”
“北军南下?”
马普稍惊,一把夺过令书细看,果真如此,末了他召来副尉小校,分派令兵设下数波远哨,严密监视北面的动静,只是马普未曾想到,赵源早已在陆言下令前,就奉林秀之命,由公孙离带路,从辽河浅滩这等危险地带渡河南岸。
黎阳堡东南三里外,赵源率部待候此处,雨幕中,所有兵士衣甲湿透,在那股子冷气侵体中,公孙离牙齿打颤,道:“赵校尉,此时雨大,我等不妨暂避歇脚,待饱腹力足之后,一击拿下黎阳堡,此足以从粮草上断了邺城陆言一臂!”
“歇脚?哼哼!”赵源似笑非笑,公孙离一时尴尬。
“公孙离,你邺城失守,知道原因何在?”赵源反问,公孙离哑语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