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正在思索时,突然五十步开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声:“晋王殿下觐见”。
赵匡胤手持金斧,重新坐定,便听到帐外传来晋王赵光义的声音:“臣弟奉诏觐见陛下”。
“进来吧”。
“遵旨”,赵光义拂帐而入,再次施礼道:“恭请圣安”。
“放心,暂时还死不了”,赵匡胤冷冷道。
“臣弟惶恐”,赵光义赶紧再次下拜,脑海中风驰电掣而过入帐前的一幕幕情景:在传旨时,老太监曾向自己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想来一切都仍在掌控之中。有念及此,赵光义心中稍定。再回想到皇帐周围的布置,似乎班直侍卫均被撤到五十步开外,皇帝分明还是要保全自己,不愿让外人听到今晚的对话,以免失去回旋的余地。想到这里,赵光义心中似乎又有一丝歉疚,但旋即消去,他告诫自己,绝不可以心软,开弓没有回头箭,无谓的仁慈,只会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像他这位愚蠢的皇帝兄长一样。
“起来吧,别装模作样了,也不嫌累,你要是真的知道惶恐,就做不出这样的事”,赵匡胤不耐烦道。
“恕臣弟愚钝,不知陛下说的是哪件事?”赵光义抬起头,眼神中恢复了惯常的果决。
“怎么,敢做不敢当啊?”赵匡胤显然颇为愤怒,浑身真气将衣袖都鼓荡得膨胀、摆动起来。
“望陛下赐示”,赵光义仍然是那副从容的神色。
“潘楼南街、毗伽阙,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哼,你倒是真的做了不少准备”,赵匡胤怒道。
赵光义终于感到一丝诧异,身躯微震。昨夜接到宫内传信,说赵普深夜访宫,他就知道那个老狐狸十有八九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知道得这么详细、准确,看来在自己身上,倒真是没少花功夫。幸好自己昨夜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等到今晨内侍传诏自己伴驾郊猎时再为谋划,恐怕就一切休矣,因为自从被传诏后,自己似乎就没有脱离过枢密使、领忠武节度使曹彬的视线,说是奉诏与自己一起商量、布置这次临时郊猎的一应事宜,但一路下来寸步不离,也未免有些过着痕迹了。
估摸着时间上也差不多了,赵光义这一次没有否认,只是一味的保持沉默,等待着皇帝的发难。
果然,很快赵匡胤就失去了耐心,暴喝道:“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臣弟无话可说”。
“你还无话可说,莫非你还觉得委屈,还以为自己有理了?!”
“回禀皇兄,臣弟只是在争取自己应得的东西”。
“应得的?你倒说说看,是怎么个应得法”,赵匡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