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芝此前尽往一些药效强悍的香药上想去,见这味药方中皆是些常见廉价之草药,不由觉着心头辟开了另外一条路。
比如那甘松,素有起死回生草之称,自己怎么就没想过要试试?
一时心头“怦怦”直跳,吩咐槿姝:“晚膳给我留着就行,我再去香坊一趟!”
说完转头就跑。
小令忙跟了上去。
槿姝叹口气,无奈笑着摇摇头,这姑娘一制起香来,当真有几分疯魔的。
她料她又会很晚才回,便对翠萝道:“去膳房将晚膳装食盒子里,我待会儿给姑娘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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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翠园这边,安怀杨在外院忙了一整天,帮着各门各院除邪熏香,刚回屋子用凉水搓了把脸,便听见院内有人叫他。
他探出门一看,见是徐氏,恭敬道:“三嫂,可有何事?”
徐氏急急道:“四弟啊,三嫂知道你今儿累坏了。可眼下大伙儿都在忙,我身边几个丫鬟都派出去了,我也抽不开身。
老太太又着急要看田庄上这两月出的药材账目,只能麻烦你跑一趟松雪堂将这账目送去,你看可行?”
安怀杨点着头,接过她手中一叠册子:“三嫂客气了,小弟这就送过去。”
说完拿上账册,便往松雪堂走去。
槿姝拎着食盒,穿过翠叶蔓蔓的杏子林,几步就跨上小山,往沉香阁而去。
走到半路时往山下随意一瞟,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往松雪堂去了。
她有些奇怪,四老爷这晚膳时分去松雪堂做什么?
想起灵芝吩咐过她,“若四老爷去松雪堂就好好盯着”,便加快脚步往山上走去。
灵芝果然已把晚膳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此刻正点了混入甘松泥的馝齐香,仔细嗅着那由深至浅的淡淡木香味。
槿姝敲了敲门,侧身闪进来不安道:“姑娘,奴婢刚刚看见四老爷,仿佛是往松雪堂去了。”
灵芝一听,瞬间警醒起来,忙灭了那火星站起身就往外走:“快,跟我去看看!”
槿姝忙放下食盒跟了出去。
刚出门走两步,灵芝回头慌慌道:“槿姝,你腿脚快,快先赶去,若是发现不对劲,就只管带着四叔打出来!”
她急得快掉泪了,真怕自己一时疏忽,四叔又落进那圈套去。
槿姝见灵芝如此慌乱,心中益发没底,忙应声“是”,急急忙忙提气轻身往山下冲去。
安怀杨刚进松雪堂院门,就见一个颇眼熟的丫鬟迎上来,笑着询道:“四老爷有何事?待奴婢去通报老夫人。”
安怀杨递上那账册:“这是三太太托我送过来的。”
那丫鬟接过看看:“正好老夫人要拿药材库房的钥匙给三太太。还请四老爷在小花厅内稍等片刻,顺便给捎回去。”
安怀杨点点头,背着手进了那倒座房改出来的小花厅去。
说是小花厅,其实就是平日里婆子仆妇们等待回话的地方,对门一张大炕,东西墙各两排圆凳,两架花几,花几上却没放花盆,两樽博山炉幽幽吐纳着香气。
安怀杨捡了榻上坐下,才发现连个上茶的小丫鬟都没有,心头不由冷笑,是了,这安家的人何时真正当他是四老爷。
这般想着,心头一阵没来由的烦躁,竟是燥得胸口像起了火一样。
槿姝刚到松雪堂的院门口便觉得不对劲,门口两个婆子,鬼鬼祟祟地一直探头往外张望,前院中却安静异常,连个走动的丫鬟都没有。
她放弃了从院门进去的念头,径直来到围墙边,轻轻一个腾身便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