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北堂策却忽然接到了下边人的通知——有人要告北堂府的表小姐!
他急身而起,匆匆去往前堂,却见一老妇不停磕头,哪怕额头鲜血横流,她也没有停止。在老妇的身边,放躺着一人,北堂策一眼看去,立刻就知道他是谁了。
北堂策上前两步,弯身去扶老妇。
“阿福他娘,您这是做什么?”
老妇眼泪纵横,哽咽道:“阿福受了重伤,下半辈子也废了,我就想问问表小姐,她为何这么狠心,要伤害我的阿福?”
北堂策瞳仁一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阿福他娘失去重心,哎呦叫了一声,扑在地上。
“苍天啊,竟真的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吗?相爷,我知道表小姐是小姐,我不能将她怎么样,可是阿福现在变成了这个模样,我是他娘亲,我不能不管不问啊!”
北堂策惨白着脸色,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叫唱声:“四皇子到——”
四皇子来大理寺做什么?北堂策心里刚升起疑问,就看到熟悉的一角黑色衣袍。四皇子素爱黑衣,只用蓝冠束发,风度翩翩,容貌俊美,在都城内也是一曲佳话!
他打着折扇,一张一合之间,风度尽显。
北堂策双手作辑,行了个礼,“四皇子。”
东陵天斜斜勾起一抹笑容,虚虚一扶北堂策,说道:“左相无需多礼。”
他的目光在大堂巡视一圈,望见阿福和阿福他娘,眸底升起一丝疑惑,问道:“敢问左相,这又是什么案子?”
北堂策一噎,“这……”
东陵天似有若无的目光从魏无忌身上滑过,再次淡然出声道:“左相有何好瞒?整个东陵国都是东陵家护佑的天下,但凡有一处不公平,本皇子也要管到底!”
北堂策没有办法,阿福他娘一听这话,却赶忙爬了过来,双手抱住东陵天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四皇子在上,求四皇子为老妇主持公道!”
东陵天动了一下,魏无忌立即明白过来,他这是嫌弃老妇腌臜!可这是大理寺,就是天子遇着这种告冤的人都不敢轻易踢开,东陵天自然也不敢!
魏无忌便赶快上前拦下老妇,扶她站好,看似是对老人的尊重,但他实际上也嫌弃透了这老妇身上的一股霉味。
“有话慢慢说,四皇子在这儿,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魏无忌道。
北堂策却在见到魏无忌的时候,深深皱起了剑眉。他虽然不认识魏无忌,可他知道魏无忌就是早晨在护城河的男子!那时候,虽然北堂妖不在那儿,可其中的猫腻,他猜猜就知道!
魏无忌察觉到了北堂策的目光,本就有些发软的腿脚这下更软了。
北堂策是当朝左相,手段高强,雷厉风行,又清廉公正,家底深厚!他家只是富商,虽有“富可敌国”的称谓,但却远远不敌北堂策的权势滔天!
老妇连连应好,她撩起脏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袖子擦了擦眼睛,才缓缓道来。东陵天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她的话本没有半点兴趣,只是念在这身份上,才装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既然这事情与北堂家表小姐有关,那就传唤北堂家表小姐!”
“四皇子!”北堂策惊道。
东陵天一眼斜过去,吐出一句话:“相爷想要藏私?”
北堂策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来人,传北堂瑶!”
与此同时,他竖在身后的手做了个手势,暗卫懂了,迅速前往医堂。
“老太太,您先这边坐着。”事情有关北堂瑶,魏无忌已经够上心了。更别提阿福他娘还是要告北堂瑶杀人,他自然乐得伺候这位老太太。
老妇没想到魏无忌和四皇子是这么好的人,眼泪鼻涕全都下来了,魏无忌看得直皱眉,只有北堂策真正倒了一碗热水过来。
“阿福他娘,你先喝点水,别急躁,瑶儿很快就来了。到时候,瑶儿会跟你说清楚的。”
阿福他娘一听就急了,枯瘦的手用力挥开北堂策端着茶碗的手,恨声道:“相爷,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要是早知道,四年前,我死都不让阿福到你府里去!”
北堂策手里的茶碗被打翻,不光茶碗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北堂策的手也被热水烫的发红。
东陵天看了一眼旁人,说道:“还不快来给相爷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