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佩瑶从不认为,这世间,就该有人无原则地对自己好。哪怕,与自己有着血脉亲缘关系的父母亲人,都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又怎能要求与自己没甚么血缘亲属关系的外人,也这般待自己呢?
人哪,得认清自己的地位。
这一点,也并不会因为所谓的“夫妻一体”之类的说法,而有所改变。
不然,就不会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的存在了!
故,眼下,傅佩瑶虽很是感激郑皓轩及时伸出来的“援手”,然而,嘴里却也必需说道:“世人常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又有‘大恩不言谢,来世结草衔环’之类的说法,不论郑少主因何而送出这样的信息与我们,我觉得,我们都应该送一份厚礼。”
顿了顿,傅佩瑶又补充道:“一份厚礼,只是代表着我们的心意,并非旁人所想的用‘重礼’来抵消这所谓的‘人情’。”
“虽然,这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可,既然,爹娘你们与郑家家主和夫人是‘莫逆之交’,那么,这样的‘人情债’,欠欠也无妨。不然,分得太清楚了,还难免让人觉得你们回到京城后,就与他们疏离起来了,从而让人对你们之间的这段情谊也生出猜忌来。”
“瑶儿,你能如此想,就很好。”长公主一脸欣慰地看着傅佩瑶,“连圣人都说‘人无完人’,更有‘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说法。故,在一个人的能耐,没能达到‘撼动天地’‘震惊世人’的程度之前,就必需将‘低调谦逊’这四个字铭刻在骨子里,更得在适当的时候‘示弱’。”
长公主嘴里说的“示弱”,并非字面上的“怂”“懦弱”这样的“弱”,而是在适当的场合,适当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软肋,或者,应该说是弱点。
比如说,臣子对上皇帝时,再比如说,儿孙对上长辈时……
通俗地来说,你得让上位者,觉得能牢牢地将你掌握在手心里,根本就不必担忧有朝一日,你生出反骨,背叛对方,或者,翅膀长硬了,飞出对方手心后,还反过来报复加害于对方!
傅佩瑶只觉得自己犹如泡在温泉里似的,身体里每一个毛孔都尽情地舒展开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熨帖,忍不住就回了长公主一抹特别明媚灿烂的笑容:“娘,我明白的。”
“回头,我就整理一份清单出来,你和奶过目后,我再亲自带人送到迎客来大酒楼里去。”
亲自?
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