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多谢您关心,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在为自己的身世感伤罢了。”
“能告诉我吗?”时昔将手绢递给北宫灵,试探着问道。
北宫灵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思考,又像是在措辞,“我是浩然镇上一户农家的女儿,在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就难产去世了,我爹原本是个勤勤恳恳的庄稼人,可自从我娘去世以后,我爹不堪打击,酗酒成性,还经常打我。爹爹常年酗酒,身体极差,一年前便卧床不起,我无奈只得到镇上的歌楼客栈卖唱为生,直到三个月前爹爹去世。我将爹爹安葬之后,家中已经是负债累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只能靠卖艺生活,但歌楼里的妈妈见我无依无靠,就打起了坏主意,想让我……我……”
北宫灵狼狈脏乱的小脸上热泪肆意,女儿家未出阁的羞愧终究是难以说出口。
时昔已然听明白了,紧蹙着秀眉,一心只道自己命苦,却不知这世上尚有许多的人比她命还哭,时昔轻轻拍了拍北宫灵的肩膀,同情心泛起,心中一片触动,“北宫姑娘,我明白了,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管以前经历过什么,以后还得好好生活不是?如果没有依靠,为什么不能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只要自己的决心坚定,我相信,就一定可以度过,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结果。”
“谢谢你,莫夫人。”北宫灵潸然。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觉得冷吗?”时昔别过眼的瞬间,冷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身雪白,肩膀和头发上落满了雪花,似乎要与天空中的白雪融为一体。
见他过来,时昔笑着迎上去,“冷公子觉得冷吗?”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冷公子皱了皱眉,强忍住想要帮时昔拂掉雪花的冲动,转眸望向怔在原地的北宫灵,忍不住叹道:“灵儿怎么又哭了,本公子不是说过,若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就去找冷柯,他会帮你解决的。”
“谢公子好意,灵儿没事儿。”北宫灵摇了摇头,作势要下去。
“一起走吧。”冷公子舒展了眉心,错步绕开时昔,竟然自顾的和北宫灵离开了。
留下时昔一个人目瞪口呆,他们走了?灵儿?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自己错过了什么?时昔大半天的摸不着头脑,叫的那么亲密,这两人定是先前就交谈过了吧,也难怪,自己可是睡了一上午,人家有什么话也该说完了。
想想方才,北宫灵在这儿哭,没过多长时间,高君雅就找了过来,而且一上来只是说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觉得冷吗?既没有称呼,也没有刻意的对着谁,但想着后来的反应,应该是对着北宫灵说的吧。
时昔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自作多情,自己刚才可是还兴冲冲的接人家的话,谁知道人家理得根本就不是自己,真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时昔讪讪地笑了笑,转身低头往回走,高君雅对这位北宫灵姑娘倒还是真不错,以前虽然对待身边的人也是很客气,可是何时曾这样亲密的称呼过一个人,或许,可以……这样对于两个人来说是不是都是一种解脱呢?
时昔沿着原路回自己的房间,可刚走到走廊的转角处,却又快速的退回来,勾头看着静谧空旷的走廊,一道盈盈瘦瘦的身影呆呆的站在走廊的一边,侧首望着某一个方向,亭亭玉立的身姿在幽暗的走廊里落下一个秀美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