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通心粉,鹅肝,鱼子酱……
其实陈独生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这些东西,不是说越昂贵的食物就越好吃,青菜萝卜菜各有所爱,当他举起红酒的时候,手顿了顿。
“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吧?”
朱红色的酒液夹着香气被他一饮而尽,高脚杯被轻轻地放在桌上,他抱着手看着身边叶灵韵洽淡而平和地吃东西,有一种秀色可餐的错觉,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对面坐着一个煞风景并且丝毫没有身为一个电灯泡自觉的蓝河。
“快一年了啊,不知道那群小子过得怎么样了……”
酒过三杯,菜过无味,无论哪个国家的菜色,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饭桌,永远是谈事情的地方,美酒下肚,美人在侧,谈起往事,却是惆怅。
“想想也是心酸,如果没有你那样付出,他们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沓角落里面,到头来出人头地却是背叛了你,还真是讽刺啊。你说,你是为了什么呢?”
陈独生看着侍者刚刚又给倒上的红酒,呵呵一笑,有些迷茫地看着蓝河。
“年龄大了,很多东西我都已经看淡了,名利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无所谓,但是那些年轻人不一样,他们还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的追求,想要过得好一点,这一点是始终没有错,他们只不过是选择了一条更加好走的路,我不怪他们,其实,也不能说背叛吧,其实最开始我也没有想过会走到那个地方,可是最后既然走到了,还是希望能够走下去罢了。”
蓝河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又点燃了他的那根粗壮的雪茄烟,而一旁的叶灵韵和识趣地没有打扰两个人的对话,因为她知道,既然陈独生肯带她出来,那么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向她倾诉一切的准备,而她也有身为一个聪明女人的自觉,不在不擅长的圈子里面擅自发表自己的言论。
“你还好,至少‘沧’还跟着你啊,不像我,一走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陈独生惨然一笑,似乎是想起了那个夜晚的场景。
……
“这是他的医院报告单,检查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你也知道,受伤了以后,对职业跑者的影响特别大,如果你还继续留着他,恐怕咱们战队的名声反而会被搞臭的……”
一双灵巧的手飞舞着敲打着键盘,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是一首轻快的乐章,复杂的诊断图在眼镜男的手里变成了一道道数据,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对腿部肌肉和骨骼各项指标的分析,而他的左耳上挂着一个云门,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对着云门轻轻地说道。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他毕竟是冷笑的猫……”
云门那头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其中的低落很是明显,昔日冠军队伍主教练的英气和自信,仿佛都已经荡然无存,留下来的,只有被现实折磨殆尽的灰烬。
眼镜男笑了笑,抬手取下了衔在嘴角的烟头。银白的烟灰已经结成了长长一串,他有些无奈地对着云门那头的男人回答道。
“教练,我们也很舍不得他,可是你把留下反而是一个累赘,不是吗?你又不是没有看这一段时间他的训练成绩,一踏糊涂,并且医院的康复手术也完全没有任何帮助,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我知道,但是不管这么说,他都为了咱们做了这么多,如果就这样放弃他的话,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吧!唉。”
而在另外的一个屋子里面,陈独生眼神复杂地摘下了耳机,刚刚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在耳朵里,可是却没有任何的表态,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一种解脱,或者说一个人的表态。
许久之后,云门中响起了MMG主教练无比惋惜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