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外猫了近两个钟头,李椰毕大失所望,里边除非了两个叮当叮当叮当的打石声外,没听到郁锋涛开口对表哥说过半句绝技的话,他嘴巴显得如此尊贵,对表哥也要私藏手艺。
踌躇了片刻,李椰毕站起来朝草寮大门走去。
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郁锋涛大吃一惊:“椰毕,你怎么来了?”吃惊之余,郁锋涛又怀疑看着李椰毕,在想着什么?
头一遭在恩人跟前做了心虚事,李椰毕神色很不自然,甚至不敢碰触郁锋涛那对深邃睿智眼睛,说话也缺乏底气,显得三分苍白:“你们表兄弟两个打到三更半夜才回去,我在家里也闷得慌,还不如跟你们在一块打墓碑,让手艺熟练起来。”
从李椰毕闪避目光,很显然,郁锋涛已经看出猫腻,对他的话也就半信半疑。
深邃眼睛悟出一道恳切,郁锋涛直视李椰毕,一句话点中他死穴:“椰毕,你现在要的是一剑斩杀你脑子里小农意识这头小恶魔,树立兢兢业业的敬业操守观念。真的有心叫自己手艺成熟起来,白天的时间已经够了。”“你晚上还是在家里多学点文化,多学点美术知识。你走路不方便,晚上来了,对我来说,反倒是一种负担,一种累赘。”
以为自己撞到鬼了。李椰毕惊骇得心停止跳动,他本来以为郁锋涛一听他晚上也来打墓碑,一定高兴大夸他,结果全反了。
这叫李椰毕很下不了台,自尊被严重打击,觉得郁锋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郁锋涛,如今一身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是大老板架子,傲气凌人。
既然来了,就练练手吧。郁锋涛没有叫李椰毕太难堪,叫他去打石凳。——这是最最最简单的活儿。
不到十一点,郁锋涛就叫李椰毕先回去。
为什么要这么早赶他回去?李椰毕心头怀疑,怀疑郁锋涛是要在半夜里偷偷传授他表哥绝技。那个时候,没人会跑到独松山来偷看偷听他们表兄弟两个打墓碑。
李椰毕走了,郁锋涛才安下心专注打墓碑。李椰毕在,他时不时要过去指点他一下。现在对李椰毕,郁锋涛半句夸他的话都不说,更不会提他手巧的优点,免得他更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繁忙中,半个月过去了,两付墓碑终于出手。
明天,郁锋涛要把两付墓碑运到卢水去,从此手头阔绰,不再紧巴巴的,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
子夜,心里美滋滋的,郁锋涛带着兴奋激动欣喜进入了梦乡。
奇了怪了,凌晨的时候,郁锋涛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草寮着火啦,火势冲天,整个独松山被烧得遍地通红通红,吓死人了。
就在郁锋涛手足无措当儿,突然,从山上滚下一块巨石,巨石径直朝草寮碾压过来……
“玩了,这下全完了。”郁锋涛恐惧一声惊叫,整个人瘫在地上,动荡不得。
也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神奇的事发生啦:巨石离最后那个草寮尚有半尺距离时,意外地停下。
错愕的,郁锋涛眼珠子直了。
更巧的是,这时候大火竟然自然灭了。
突然,郁锋涛浑身一下子充满力量,双脚跟铁打似的,赶紧朝巨石跑去。
刚往巨石前一站,惊喜一幕在郁锋涛眼前从天而降,巨石宛若一朵荷花盛开,整个独松山顷刻间被一道金光箍住。注目一看,郁锋涛看到的是一尊金光四溢观音菩萨,金光照得他睁不眼。
郁锋涛正要一步蹦上去抱那尊观音菩萨时,表哥叫他起床的声音无情地把他叫醒。
因为要运墓碑去卢水,郁锋涛一滑溜下了床,没有多想这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