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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头,白桦街的街道上,蒸腾的热气让路面看起来凹凸不平,弯弯曲曲,路上的行人大都打着遮阳伞,一边走路,一边抱怨这鬼一般的高温天气。
街道一旁,却有一个面容清隽的少年傻愣愣的站在路灯杆脚下,撑开双手放到眼前,灼热的阳光透过指缝落在脸上,让他汗如雨下,前额的头发完全被汗水浸染打湿,但他的身体,却诡异的打起了寒颤,颤抖不止。
“为什么,我没死?”
陈幕心中惊疑不定,而且自己的手为什么变得这么小了,皮肤光洁,根本不是自己那被酒精过度糟蹋过的双手,该有的样子。
“穿越了?”
他茫然的抬起头,街边的广告牌上,2007几个大字,这个时候是显得那么的刺眼。
......
陈幕,他本来应该生活在2017年,生活潦倒,诸事不顺,08年那年参加高考,以他常年垫底的成绩,自然没有什么惊人的发挥,只是勉勉强强进入了一所三本院校,念完了四年的金融专业。
大学这四年,倒还算过的不错,因为他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姐姐,秦沐然。
一回忆起这个名字,陈幕如今还显稚嫩的脸上,却满是痛苦和挣扎之色,秦沐然,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的位置,但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让姐姐走上了不归路。
陈幕的出生简单却又复杂,他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陈轻衣是江州陈家最小同时也是最优秀的女儿,而陈家在江州当地,也算是十分显赫的一个大家族。
但正是因为拥有这样的背景,才让陈幕的出生,显得那么的不光彩。
陈轻衣年轻的时候在燕京求学,在这里,她邂逅了生命中让她最痛恨的一个男人,也就是陈幕的生父,萧家萧云起。
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帝都豪门公子哥,在明知自己已经结婚的情况下,依旧与陈轻衣有了不该有的关系,在陈轻衣怀孕之后,又一脚将其踹开,一时间,让陈轻衣在帝都和江州沦为笑柄。
帝都萧家,华夏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自然不可能认可她,萧家人指着鼻子骂她是狐狸精,勾引豪门公子,企图飞黄腾达。
而在江州,陈家人同样深以为耻,陈幕的外公甚至直接与陈轻衣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陈轻衣的后半生,便是在这种被人轻贱的目光中度过,在陈幕十二岁那年,终是抑郁而终,甚至在葬礼上,也只有陈幕和秦沐然两个孤零零的身影,无论是陈家还是萧家,竟没有一个人前来吊唁。
“妈妈,这就是你曾经深爱的男人,和视为依靠的家人!”
陈幕惨笑一声,这些本该早就被自己封印的记忆,在重生之后,却如洪流一般冲入脑海中,让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因为愤怒!
“萧家,萧云起,萧正旭!”
陈幕脸上忽然露出刺骨的冷笑。
萧正旭,陈幕同父异母的兄长,华夏最顶尖的豪门公子,天潢贵胄,同时也是萧家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子弟。就是因为萧正旭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一句话,陈幕自大学毕业后,便处处碰壁,没有一份工作可以干上两个月。
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能力有问题,又没有一个好文凭,那些企业看不上自己,也算常理。
直到后来在秦沐然的安排下,陈幕进入了秦沐然白手起家创建的化妆品公司,担任销售经理,噩梦,便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只是短短两年的时间,本来蒸蒸日上的幕然时尚公司,便濒临倒闭,秦沐然四处托关系求助,多方打听,最后才隐隐约约知道,只是因为帝都萧家一位公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她和陈幕的人生便被永远打入了深渊。
“为什么!”
陈幕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肉中,鲜血淋漓。
萧正旭,这个人不仅毁了自己的一生,同时也毁了秦沐然。
他无法去回忆,当秦沐然去帝都找过一次萧正旭,彻夜未归后,回到家里,那满脸苍白和虚弱的颜色,她只是无比温柔的,静静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喃喃道:“小幕,姐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守着你一生,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这是秦沐然留给陈幕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第二天,陈幕推开秦沐然的房间门,但是看到的,却只有秦沐然苍白的尸体。
在见过萧正旭的第二天,秦沐然服用安眠药自杀了。
......
“啊!”
这是陈幕这辈子最痛苦的记忆,自秦沐然去世以后,他一直靠酒精麻痹自己,醉生梦死,才能勉强逃开现实的枷锁,但是此时此刻,这刻骨铭心的记忆,便如滚烫的岩浆一般,将他的心脏烧的四分五裂。
秦沐然在燕京到底经历了什么,直到此刻他也不敢、也不能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