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帝认字是痛苦的,陈凌发誓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再受一次这样的折磨。
眼前的皇帝可不是小孩子,可以摆摆先生的架子,告诉他学习的重要性,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然长大了只能做个最没出息的皇帝,连和哪个老婆睡觉这种事自己都没权利决定。
赵恒是一个有才学的人,老赵家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基因,出来的皇帝不是书法家就是画家,要不就是文学家,就是没有合格的皇帝。
赵恒的文学素养不是一般的高,教这样的一个满腹经纶的家伙陈凌的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他承认他是一个历史老师,但是并不觉得自己讲课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偌大的教室听课的不超过十个,能趴在桌子上睡觉已经算是足够给他面子了,更多的人选择的是逃课。
祖应元没有空,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的父母前来,他作为算学院的院判,需要出去照应一下,不然别人会以为算学院目中无人。
院正有事来不了,难道院判也有事?
没有接触过算学的人对这些符号充满了抵触,赵恒也不例外,那些弯弯扭扭其丑无比的阿拉伯数字让赵恒大为光火,这些读音他倒是熟悉,再简单不过,但是这些写法真的怪异无比。
还有,陈凌说这叫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是什么地方?
远在西域的西面,不是番邦就是蛮夷,那里会有什么高神的学问!
不学也罢,反正自己又用不到算学。
他需要的帝王学,算学之道是下面的人学的。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然赵恒的自信会受到打击。
算学院的建造依然没有停止,只不过速度慢了很多,房子已经足够多,之所以还在建是因为祖应元觉得一百多学生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按照陈凌的计划把算学院分成九个年级的话,那算学院的房子根本就不够用。
一个年级不要太多,五十人,九个年级就要四百五十人。
这些人的吃住是一个大问题,没有足够的房子,算学院根本就运转不开。
赵恒越来越喜欢算学院这个地方了,比起皇宫的沉闷,算学院就像是一个世外之地,没有朝堂纷争,没有兵祸灾害,道法自然,一切都原汁原味的呈现,让人神清气爽,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九天之外。
皇帝是这个世界上压力最大的职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拍板决定,连偷个懒都不行,言官眼巴巴的盯着你,只你要犯一点错误,他们就像见到血的蚊子一样一拥而上,不骂的你体无完肤就不罢休。
还不能生气,否则就失了皇帝的气度。
打一顿板子只会让他们更加嚣张,从宫里被人抬出来后名声大涨,人人都知道他是上书直言而被皇帝责罚的,一顿皮肉之苦搏了一个好官的名声,这买卖做的值。
言官也就罢了,好歹是国事,忍也就忍了。可是这晚上和哪个妃子睡觉你们也要管,这就有点过分了。
我喜欢那个年纪貌美的妃子怎么了?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能被美色所累,说道道貌岸然。可是去你们家里看看,哪个不是五六房的小妾!这还不够,隔三差五的就往教司坊跑,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下不来床。
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是风流才子。
风流不假,才子的影子没看到。
这样的一群人居然说自己不能被美色所累,我就那么几个妃子,这你们都管得着,还说我去皇后的寝宫不够勤快,应该多和皇后亲近,好早日绵延子嗣。
我都不急你们急个屁!
太后都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倒先来捣乱了。
只能耐着性子听,这种事连李沆都不敢插嘴,不然会被骂的不敢出门。
真是一个好地方,幽静的小路,满院的鲜花,被水洗的一尘不染。
有专门的下人负责,水从河里引过来,一架巨大的水车就建造的河边,河水被引进一个巨大的池塘,里面居然还有鱼和虾。
下人挑着两个木桶,一瓢一瓢的浇过去。
早就定好的规矩,没人敢把随地扔东西,如果有人吐痰,抓到后被狠狠的责罚,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不是洗脸,而是打扫算学院的操场,直到抓住下一个作案者才算结束。
几个月下来只有两个倒霉蛋收到了这样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