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老和岑长吟疯狂地抢夺飞起来的‘玄天令’时,此刻,一条白色身影自天上飞了下来,身轻若羽毛,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拈住了飞起来的‘玄天令’,双手猛地宛若拍苍蝇似的向两人拍去,两道凌厉强大的冰雪之气息压下来,两人身影缭绕起伏,堪堪躲过致命的一击,却又重新疯狂的扑了上去,岑长吟疯狂嘶吼起来:“混蛋,快交出‘玄天令’!”
“聒躁……”白衣人身形迸涨而起,一股强大而冰冷的寒气散发而出,虚空中幻现出一柄雪亮而噬人的剑锋,剑芒闪烁着道道红芒,发出清樾的鸣叫,快若电、疾若箭,瞬息间血光迸射,两道身影重重地落在地上。
“我的……是我的……”岑长吟跌倒在地上,愤怒地瞪向白衣人,原本翩翩公子刹那间变成了落魄的乞丐,整洁的衣衫被剑锋划成了条形,头发蓬乱,英俊的脸颊上尽是伤痕,干净而白晰的手指在脏乱的地上挪动着,唇边鲜血汩汩而出。
“你……”鬼老伤得更重,气息时缓时急,原本悲愤的目光流露出惊骇之色,双手艰难地爬起身来,全身却在白衣人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白衣人落下身,黑磐瘦弱的身形自他肋下钻了出来,惶恐的眼瞳中流露出无穷的恨意,却又惊喜地抬头望去,泪水禁不住从脸上流好下来,哭叫了起来:“爹……娘……”
白衣人俊美的脸上流露出狠厉之色,冷冷地盯着鬼老叹道:“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
“磐儿……”黑长河心中又惊又喜,心神早已经在悲喜交集之间纠葛不清,眼看着交换了‘玄天令’,却发现“儿子”居然是假的,顿时陷入了绝望;猛然在绝望之中,却又听到了儿子的声音,而且还是从天下飞下来的,顿时惊惶不已!
“磐儿……”美**人原本悲痛欲绝的心神骤然撕扯起,朦胧的泪眼望向一手使劲扛着大刀,一手死死抱着黑罐的黑磐,再也忍不住了,手指紧抓着长裙奔了上去。
“爹……娘……”黑磐终于忍不住了,跪倒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二叔……二叔他为了保护磐儿,已经……呜呜……”
“磐儿……”美**人扑将上去,双手把儿子死死地搂进怀中,深怕儿子再一次从手中失去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青山……”黑长河黝黑的脸庞悲痛欲绝,手中的长剑“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一双黝黑而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抱着黑罐。
“二叔……”两男两女都禁不住低声悲泣起来,双肩剧烈地耸动着。
白衣人轻轻地叹息着,伸手轻轻拈拈手中的‘玄天令’,弹指飞了过去:“黑谷主,你的东西,快接住!”
黑长河眼光看也不看‘玄天令’一眼,只是紧紧地抱着黑罐,慢慢地蹲下身来握住了赵青山的那柄大刀,虎目潸潸,情绪悲痛欲绝。
望着重新弹起来的‘玄天令’,岑长吟愤恨的目光中流露出贪婪之色,他身形疯狂地扑了上去,双手紧紧地抓向了‘玄天令’,黑长河悲伤的眼角挑起,身躯挺起,足尖狠狠地踢向‘玄天令’,手中的大刀猛烈地砍向岑长吟,厉声吼道:“还我兄弟的命来……”
“少主……”鬼老身形疯狂地奔腾而起,有如一股虚幻的烟雾,在一片片犀利的刀锋中撞去,双手幻化为无数道利爪快速地抓向黑长河,那无数道利爪宛若满天的鬼爪般神出鬼没。
“喝”黑长河厉叱一声,双眸腾起赤红的火焰,手腕抖开大刀,抓起了自己的长枪,枪若虹、疾若电,枪枪刺向鬼老,那长枪幻化成无数道长影,宛若有了灵性一般,不论是旋飞、回带、横挑、刺击,翩然中舞掠如电,火焰般的光华祭起朵朵烈花,在空中交织,炫花人眼,那流光宛若满天的星辰,宛若冲天而起的焰火,整个空间都弥漫了明灭不定的焰尾星芒。而鬼老一双手却宛若铁刃,身形尤如鬼魅在空中飘忽着,倏隐倏现,一时不分轩轾!这正是‘烈阳枪法’杀招之一“烈焰炽星”。
“杀”黑长河手中枪骤然加快,宛若骤雨喷洒,流光纵横,壮实的身躯如鸿掠鹰飞,眨眼间配合着手中的长枪幻化成一道漩涡,宛若来自天际的飓风,吞噬着所有的生命。风中不但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还隐藏着无数道致命的暗刃,那无数道幻化的枪影,这正是‘烈阳枪法’杀招之一“飓风烈雨”。
鬼老身形骤然连连后退,“噗噗”被无数道强风袭来,挟带着无数的枪雨,不停地吐着血,叫声长嘶:“少主……”随着那满天的枪雨倏映又敛,幻成一片浪涛似的光波回旋,光波呈现着森森的幽寒的枪星,在黑长河愤怒与悲痛之中无数的幽寒层叠着、汹涌着、浮沉着,就那么无止无休地从四面八方卷向鬼老,誓要把他撕成粉碎。
“啊……”鬼老那佝偻的身形在满天的枪影中泯灭,血光四溅。飓风停息下来,只见那鬼老的身体已经被无数道枪影刺得遍体模糊,最算最熟悉他的人只怕也认不出他是谁?黑长河手持长枪,跪倒在地上,虎目悲绝地叫着:“青山,长河为你报仇了!”
“好一个重情重义的黑长河!”
“好厉害的‘烈阳枪法’,‘黄河擎天出蛟龙,赤焰雷霆刺苍阳。不愧为名震天下的‘蛟龙’!’”六位长老心神震动,目光惊异地望向黑长河,并没有出手搭救鬼老,依旧静静地伫立在华丽的轿子四周,如此激烈疯狂的战斗似乎没有让他们的衣袂飘飞一点,他们的四周似乎变成了一个无形的空间,任何力量也无法进入,全部被他们无声无息地化解了。
失去了鬼老的支持,岑长吟宛若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那耀眼的‘玄天令’正静静地躺在咫尺,他却不敢去抢,只是愤恨地盯着黑长河,厉声吼道:“黑长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我的人?”他的脖子扭过去望向华丽的轿子,嘶声叫了起来,“阴雪姬,你为什么不救鬼老,为什么?”
轿中人沉默不语,只任岑长吟如同疯狗般狂吠。
一位高大的黑袍长老讥讽地道:“岑长吟,你不是想当教主吗?一个‘玄教’的教主连黑长河都无法取胜,你叫他如何服众?”
“啊……你们……”岑长吟瞪大了眼睛,凶光迸露,厉声道:“鬼老也是‘玄教’的长老,他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居然……居然眼看着他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
另一位胖胖的黑袍老人怪叫着:“兄弟,真是好笑?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成兄弟?在他的心里恨不得我们都出意外死了才好,这样你才会顺利登上教主之位!”
“哈哈……你们上玄门的人都是一群贪恋美色的混蛋,如果玉老还在世,你们谁还敢顶嘴?”岑长吟怒喝道。
“哼,一个玄教的叛徒,死了干净!就算玉老在世,也不会让你当教主?”另一位目光阴冷的黑袍老人冷冷地道。
岑长吟双手紧紧地捏成一团,怒道:“我们不是叛徒,你们才是。玉老如果还在,怎么可能让女人作主,‘玄教’什么时候由一个女人发号施令了,哈哈……你们莫不是被她的美色迷住了,成了她的幕后之宾?哈……啊……”就在他胡言乱语大肆疯叫之际,白衣人身影闪动,一脚踢了过来,足尖狠狠地踢在他的脸上,岑长吟被这一脚踢出许远,顿时面无全非,嘴角肿成了香肠,再也看不出翩翩公子的模样。
“啊……是谁在踢我?混蛋……”岑长吟怒气冲冲地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盯向白衣人,“你是谁?你……”
白衣人笑眯眯地望着岑长吟,脸上虽然带着很亲切的笑容,但眼睛却冰冷如刀:“不好意思,谁叫你的嘴太臭,我一时忍不住了?”
岑长吟厉声道:“就是你杀了我的人,还从鬼老手中救走了黑长河的儿子?”
白衣人笑道:“非也,沈某只是无意中见到一群无恶不作的凶徒欺侮一个小孩子,心有不忍,唉,谁叫我最喜欢小孩子了?所以一时忍不住把孩子抢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是他们非要抢回去,我已经叫他们小心了,又不小心杀了他们。唉,这段时间我的杀孽太重,真是罪过!”身形却慢慢地向岑长吟走去,一股无形的杀气迸发而出,岑长吟的胡言乱语已经让他产生了浓浓的杀意。
“你……”岑长吟身子使劲扭动着,只感觉到沈原的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后怕地望着他,“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沈原淡淡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很不喜欢你,所以想杀了你?”
岑长吟额头冷汗直冒,沈原给他带来的压力简直让他浑身不自在,压抑得他快哭了出来,这个无意中得罪的人太可怕了,喉咙滚动着,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轿中传来一阵幽幽地叹息声:“你什么时候对小人物也动了杀心?还是交给我吧!”
沈原笑眯眯地抬起头望向轿子,冰冷的目光中柔意绵绵:“这条狗还是我杀了算了,可别脏你那双手?”
轿中人声音轻柔地道:“这条狗犯了教规,理应由教中处置,你还是放过他吧!”
沈原笑了:“谁叫他胡言乱吠说你的坏话,我帮你出气,难道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