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适才桑梓的话,已经将她和桑桓逼入了死角,那种情况下,老夫人没办法拒绝她的请求。
反正查查清楚也好,她可以容忍内宅妇人争宠,却绝不容许有人拿桑桓的子嗣胡闹。
张太医很快就被桑桓请了回来,在给秋姨娘请过脉之后,起身走到外室说:“从脉象上看,这位姨娘几个时辰之前曾经服用过落胎药。
而且,胎儿也不好,靠保胎药能在母体内待到五个月,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这一胎有孕之后受损,必定有缺陷,桑大人可看过孩子,是否跟本官说的一样?”
桑桓震惊不已,脸上的肌肉僵硬的抽搐了几下,指着一旁那个神情躲闪的大夫说:“这位陈大夫,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了,可他刚才说,内子身体无恙,一切正常。”
张太医转头去看那人,却见他满头是汗,垂首拱腰不敢直视任何人,明显心虚的硬着口气说:“小人的医术,自然是不敢跟太医院的医官相比的,有时候断脉不准,也是小人本事有限。”
张太医冷声问:“你从医多少年了?”
那位陈代夫犹豫了一下,回道:“也有二十余年了。”
“行医二十余年,连这样明显的脉象都诊不出来,我看你也不必再做这一行害人了。”
到底是桑桓的家事,张太医不愿过多干涉,只说:“胎儿已经落下,母体没有大碍,好好调养,以后定可以再为桑大人开枝散叶,等下我会开个调养的方子,照着吃几剂也就没事了。”
桑桓此刻心里已经恼怒不已,可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只得令人去拿诊金,厚谢张太医,然后亲自送出门去。
这里,大夫人见秦氏遣了个婆子出去,知道她的那点心思,不易察觉的冷冷勾了勾嘴角,厉声喝道:“秋榕,你可知罪!”
这一声断喝,吼的秋榕一个激灵,她忙惊恐万分的伏在床榻上,不停的磕头哭道:“大夫人,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糊涂,求您饶了奴婢这回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氏看了眼大夫人,却不肯轻易作罢,又见老爷回来,更是觉得逮到了打压大夫人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哼道:
“秋榕,老爷在此,你有什么话最好都说清楚,否则这诬陷三小姐的罪名,你怕是吃不消。
你与三小姐多年不见,吃保胎药那么久,却偏偏在三小姐回来的好日子寻她的晦气,还污蔑她冲撞了你,你是何居心?还是有人故意指使你这么做的?”
秋榕的目光扫过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见人人都冷面以待,心下更是惶恐不安,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硬着头皮说:
“老爷,求您宽恕了妾身这一回吧,虽然妾身明知道孩子有恙,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妾身如果能保得住他,又怎能忍心轻易舍弃?实在是,实在是保不住了……”
老夫人厉声问:“保不住了你为何要将此事栽赃到梓儿身上?”
秋榕等了半天不见大夫人出来保她,只得含泪犹犹豫豫的说:“妾身,妾身是怕老爷知道了这孩子有问题,会治我隐瞒之罪,若是孩子无缘无故的滑了胎,老爷必定会追究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