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兵部衙门里穿廊过户的出了门上了大街。
景行坐在里面脑袋嗡嗡直响。
一天一宿,他几乎没阖过眼,可奇怪的是现在的他并无多少困意,只是单纯的觉得累。
方才的那个决定现在想起都会让他觉得心惊肉跳且兴奋不已!
大惠的天下就要乱了。
而他,要趁火打劫,乱中取胜。
侧身往边上靠了靠,景行伸手撩了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去。
马车走的不快不慢,阴冷的小风不断的扫过他的面颊,景行哆嗦了下还是仰着头往远了看去。
深沉的夜色里没有半点星光,黑得彻底。连街道两边的屋舍也成了颜色更深的影子,妖魔鬼怪似的不断地从眼前掠过。
当人睁着两眼却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的时候,内心往往都是恐惧的。
景行不由自主住的往南方望了过去,虽然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可他的心里悠地一下似乎是亮堂起来了。
那里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不问生死,不问前程。
那个女人为他受了多少委屈,却依旧会心平气和地告诉他:恨他,也喜欢他。
景行鼻子一酸,唇角却勾了上去:“乡下妞儿,傻丫头……”
他的心里从来都装着一杆秤,谁对他好,谁厌烦他,他从来都是明白的。
可景行却没有想到燕之能对他好到这个地步。
他也对人好,可他对人的好都是条件的,还得看对方值不值自己去付出。
如此衡量来衡量去,仿佛对一个人好也成了买卖。
比如他与解家的婚约便是这样交易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