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端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忽有莹光闪烁,吞吐了好一阵才道:“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患的是……是肺痨……”
我心猛地一顿,不禁松开了捏着帕子的手,一阵霜风袭来,吹动着那帕子也在空中飘飞若舞,而待风渐停,那帕子便突然失了依托,缓缓坠落下来,恰好落在了旁侧花圃中的菊花上。白色的丝绢,不沾染一点尘渍。
我表面只轻叹口气,心底却着实一惊:“本宫知道了,你快去送药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那宫女低眉答了“是”,便匆匆往韵烟的殿里而去。
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心思游荡,忽地就想起了方才韵烟说的话。
“不管世事如何变幻,唯有不离本心,才不会丧失自我,亦不会使他人迷钝。”
本心。对,就是本心!
我与煜倾之间丧失的,正是最初那纯粹无暇的本心。
感怀之间,忽地一忆涌入脑海,依稀是那年,月华倾,莲枝摇,谣歌欢起,鲤鱼嬉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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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一叶水云间,又见月出苑的拂柳池中碧波荡漾。
我只着一身撒花烟罗衫裙,梳着流云髻,一个人乘舟,缓缓往藕花深处划去。
夏季已经过去许久,剩下的皆是秋的瑟然,原本盛开在池心的莲花早已开败,放眼只余满目的残荷碎萍,索然萧条之中更添了人心中的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