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官员一个个做了自我介绍,当初朱义钭账本上写着的名字,这会儿尽数到场了。
言渊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起来,在几人的曲意逢迎之下,在正中央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待他落座之后,众人在相互对望了一眼,跟着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随后落座。
“严大人真真是年轻有为,如此年少便坐上了户部尚书之位,下官实在是佩服。”
说话的是义洲知府刘丙,面上虽然带着笑,可给人一种十足阴森的感觉。
刘丙说完这话之后,其他几人也随声附和着,“是啊,是啊,严大人年少有为,以后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等所有人都恭维完之后,言渊才弯了弯唇,对着面前等人扯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各位大人过誉了,本官前途限量不限量,还得看众位大人配合不配合了。”
言渊这话一出,在场的等人都僵住了脸上的笑,这些人都是在官场上打滚十几二十几年,怎么会听不出来言渊话里的意思,当下面色就不好看了。
原本,他们还打算跟这个姓严的毛头小子虚与委蛇一番,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没耐性,这几句话还没说,就把脸面给撕开了。
到底还是年轻,没当几年官,不知道官场的潜规则。
既然如此,他们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跟他扯些有的没的了。
“严大人这是一点面子都不打算给我们了?”
此时,说话的是义洲城的行军司马许步,此人看上去块头高大,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他说话的样子,已然没有刚刚言渊进门时那和颜悦色,恭维谄媚的模样,反而多了几分阴森的肃杀之气。
言渊的眉头,动了一动,小小的酒杯,在他手中灵活地转动着,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酒杯的杯沿,漫不经心的模样,好似根本就没将许步那话放在心上。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言渊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动作不大,却十足地敲在了席间每个人心上。
明明敌寡我众,可这几个人在言渊面前,愣是被他的气场给压得有些直不起来。
“贪墨粮饷,鱼肉百姓,本官需要给你们什么面子?”
他动了动眉,目光中的冰冷,瞬间凝聚,缓慢地扫过在场每一张变幻莫测的脸,最后停在了许步脸上。
“许司马这是对本官不满了?”
他眉目森冷,明明每一个字说得都平淡温和,偏偏让原本胸有成竹,觉得这年轻钦差好对付的许步,浑身僵硬,半晌没出声。
“看样子,大人是不打算给我们这些老头子留条活路了。”
许步没有说话,一旁的掌书记冯允缓缓开口了,他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面目温和,精神奕奕,从他身上丝毫察觉不出任何的戾气。
而越是这样的人,发狠起来的时候,越是让人不敢轻视。
言渊闻言,嗤声一笑,“大人晚节不保,是本官造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