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告退。”
低眉顺眼地从容祁面前退出去之后,容祁洗脸的动作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用力掐进了毛巾里,眼底深色不明。
“来人!”
“世子。”
隐在暗处的暗卫低低应出声。
“去把管家叫来。”
“是。”
暗卫退下,很快管家就急急忙忙过来了,在听说容祁要他做的事时,容伯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错愕逐渐变成了然,跟着跟了声“是”便退下了。北堂毓月回到房间,掌心和手背上的水泡磨得更加厉害了一些,还隐约地溢出一些浓水来,她蹙着眉,细细地用手绢包好后,准备等会儿找个机会跟容伯要点药粉过来,
想来容伯不至于连这个都会拒绝她。
正这样想着,房门被敲响了,北堂毓月惊讶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毕竟如果是容祁的话,不会这么尊重她地还在门外敲门等她同意。
“月公主。”
门外,传来容伯的声音,北堂毓月带着疑惑地上前开门,见容伯站在门外,手上拿着一瓶药和一捆雪白的纱布递到她面前,“世子让我送来给你的。”北堂毓月放在门框上的手,抖了一下,惊讶地抬眼看向容伯,见他依然面不改色地站在她面前,心情复杂地将容伯手上的东西接过,她低低地道了声谢,待容伯走后,北
堂毓月关上门,看着手中容伯送来的东西,心里头复杂的情绪更加强烈了。每一次,容祁当着她的面说的话,总是刺耳又诛心,她听在耳中,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到底是难受的,可每一次她被欺负的时候,他总是能适时地站出来维护她,即
使他没有明说,她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一些些的。
想到昨晚容祁喝醉时说的那句话——大概是真舍不得吧,这会儿再一次想起来,依然能震动她的心脏。
脸上,感到一丝凉意,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她那个无情又愚蠢的做法,她跟容祁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她恨,恨母亲的无情心狠,也恨老天的捉弄,让她无时无刻地感受着容祁对她的宠爱和深情,却又在最后一刻给了她这般沉痛的打击。
她甚至完全找不到任何心安理得的理由能让自己跟容祁心无芥蒂地在一起。
收拾好心情,将药涂在手上,再用纱布裹好,之前在东楚的时候,她受过的伤比这重无数倍,她都能心无波澜地轻松处理好。
这不过就是几颗破掉的水泡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矫情到痛得直掉泪。
大概是因为呆在容祁身边,便习惯了脆弱,习惯了让他维护让他心疼,以至于即使走到如今的境地,她依然没有将这样的习惯改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