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响很响，将北堂毓月给吓了一大跳，脚步也跟着往边上一挪，身后落下的冰刃随后擦过她的肩膀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北堂毓月见容祁面色铁青地朝她大步走来，眼底喷射出来的怒火好似能将她给吞噬了。
她的心，往下一沉，瞬间觉得浑身冷得透彻，心，好似在这一瞬间，便容祁那双眼，割得支离破碎。
容祁已经来到她面前，呼吸因为怒火而变得急促，瞪着北堂毓月，声音不知觉间提高了几分，“不是让你在帐中等我么？来这里做什么？”
尽管她觉得容祁已经认定了是她命人给肃王妃下的毒，但看他这阴冷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我……我没给王妃下毒。”
她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抖得越来越厉害。
“我……我来这里，只是想透透气，没想逃。”
容祁面上紧绷的线条，在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怔了片刻。
再看她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小心翼翼和竭力掩饰的难过，他的心头，蓦地一紧，刚才因后怕而升起的怒火也瞬间降下了几分，变得柔和了起来。
“谁说你要逃走了？”
说着，他顿了一顿，又发现抓错了重点，冷声道：“谁说你毒害母亲了？”
北堂毓月的身子一僵，抬眼看着容祁冷冷清清的面容，张了张嘴，哑声道：“信上说我……”
“信上说什么，我就得信什么？”
她的话才到嘴边，便被容祁那不悦的声音给打断了，“在你眼中，我就是个蠢到任人摆布的人？”
难怪刚才他过来的时候，会看到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形单影只地站在这里一言不发，就连最基本的危险都感知不到。
那单薄的身影，充斥着落寞和难过，之前他被吓坏了没意识到，这会儿回想起来，骤然扎着他的心猛地一阵钝痛。
北堂毓月因为容祁这话而愣了一下，听他的语气，是没有相信信上说的事吗？
那他为何……
想起在营帐中，他将信递给她时眼底闪过的那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意，她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当时的心脏又多疼。
还有刚才……
那一声连名带姓的“北堂毓月”，那眼底根本压不住的火光和怒气，让她没办法去忽视。
紧紧抿着唇，她试图辩解什么，却被容祁一把拉入怀中，“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来慢了一步，你就被树上掉下的冰刃给扎死了？”
沙哑的语气中，夹着难以掩饰的后怕，就是这一刻，他抱着她的身子，还在颤抖。
北堂毓月在他怀里的身子，僵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从他怀中诧异地抬起头来，视线正好触及身旁那一棵枯树，以及枯树上结着的好几根尖锐的冰刃，从这个高度落下，正中头顶的话，真的会死。
视线再落到地上，那摔成两半的冰刃还躺在地上，从落地的位子来看，刚才容祁叫她的时候，她没有下意识地退开两步，这会儿怕是真的被扎死了。
所以刚才……他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她眨了眨眼，看着他眼底依然没有彻底散去的恐惧，心下了然，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