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开墨冷然道:“不但我想,只怕不少人都想。因为从未有人看到过你出手。仅有的一次,是混在剑阵里罢了。凭什么你能当掌门?”
石海玄见他越说越过分,不由得开口怒斥:“闭嘴!”
屠开墨扫了一眼石海玄,嘿然笑道:
“该闭嘴的人是你。你这个奸诈的老狐狸,扶持这个傀儡掌门,耍些莫名其妙的把戏,就想一统各派?做梦!在海沙帮捣鬼也就罢了,北海剑派?这里高手太多,你玩不转的。”
石海玄气的脸色发白,嘴巴发苦,却又打不过他。
他知道屠开墨确实是北滨一带有数的高手,功力不在季掌门之下,而出手阴毒狠辣,则远超任何人。
一手阴煞七斩,绞肠断胃,专破人内脏,令人表面上不流血,脏腑内血流寸断。号称阴煞七斩开膛屠。
周游拍了拍石海玄肩膀,转头向屠开墨笑道:“高手?哪个高手?”
屠开墨忽然走出人群,立在场地中央,指着台上冷笑道:“相对于你,我就是高手。”
接着摇了摇手指:“年轻人,你不行。”
周游微微皱眉道:“所以,我是不是应该下场和你玩玩?看看是不是能玩得转?”
屠开墨阴沉的说:“你当然可以在台上装死。不过如果你下来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吃饭会漏,喝水会流的,嘿嘿。”
周游眯眼道:“那我只好下来了。碰巧最近我也有些手痒。”
他说的是实话,这几天一直没有动手,一直刻意压制着的杀意,此刻又隐隐待发。
不过他近来发现自己,自从突破五层之境后,已经能够很好的收敛这种气息。
如果屠开墨是几天之前见到自己,大概不会这么嚣张无惧。
周游带剑而行,走到场下的阔地上:“我们能不能到那块红色的地毯上?这样不会染色。”
屠开墨冷笑道:“我杀人向来不见血的。”
周游微微笑道:“我正好相反,一出手就会飙血的。”
他说完这句话时,已经走到红色地毯的另一头,站定,转身,正对着台上。
屠开墨依然没动。两人相对而立,距离五丈。
“可以开始了么?”周游问。
“当然。”屠开墨冷冷说道,向周游走去。
室内无风,但他的黑袍鼓荡而起,充盈飘拂,连带他的黑发也微微拂动。
他的剑仍在鞘中,但场上的每个人都已经感受到那种阴冷的剑气,似乎要破鞘而出,横扫四方。
他走的不快,但每走一步,附近的众人都感受到一种冰霜罩面的冷冽感。
石海玄的嘴巴发苦。他知道这是阴煞七斩出剑前,奇怪的步法。
他们距离已经三丈,而周游依然按剑不动。
他无疑希望周游能赢。
可是见了这等诡异阴冷的气势,他又有些不确定,周游到底能不能赢。
毕竟他见到周游的出手也很有限,而且从未与季掌门正面对决过。而这屠开墨的阴煞七斩,据说已经不在季掌门的功力之下。
屠开墨的步子突然加快,按剑疾行,片刻间两人已经距离一丈。
霜寒之意越来越冷,前排的人如冰锥刺面,一时间唇齿俱冷。
长袍鼓荡,剑气萧森,他即将拔剑!
周游依然按剑不发,只是脚步忽然开始向前走。
他走的很快,也很冷静。
下一刻,他忽然变得像一团火。
等到屠开墨发现这一点时,两人已经相距不到半尺。
这是出手的极限距离。
周游即要出手,可是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本来想径直走过去,快速出剑,收剑。两人交错而行之后,他依然快步走向台上,走到座位上,坐下来,看屠开墨缓缓跪倒在地。
他有信心。
可是两人交错而行的那一刻,他要出剑的一瞬间,他却看到了对方的黑色衣衫。
这颜色,让他想起了季夫人。
他忽然想起,昨晚梦见了季夫人。
他梦见她鬓发云堆、烟视媚行的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