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进了钟粹宫的大门,顾常在就被太监王运叫住,见他一脸的毕恭毕敬,低声下气地禀道,:“主子,景仁宫的宜斓姑姑来了,说是有事找您,此刻正在屋内等着呢。”
顾氏生疑,这熹妃向来不待见她,现在派人来此,会是有何事?莫不是来找茬的?
怀着一股不安之感,顾常在缓步走进了怡元殿,见到宜斓后,她好言道,:“姑姑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啊,不知可是熹妃娘娘有何吩咐。”
宜斓虽是宫女,但却是景仁宫的掌事姑姑,熹妃身边的红人,位分不高可权力极大,即使顾氏身为后妃,也得对她忌惮三分。
“顾常在吉祥。”宜斓屈膝作揖,稍显出了几分敬意,:“奴婢奉娘娘之命,特来给您送样东西,正是您如今所需之物。”
顾氏环顾一圈,并未发现屋内多出什么物件,那么这所谓的有物相送,到底会是何物呢。她不缺吃穿也不缺财物,就只缺皇上的恩宠,难不成宜斓还能给她送来个皇上,这可有些扯了。
宜斓脸色有异,朝着顾氏使了个眼色,顾氏当即明白了几分,她把怡元殿的下人们都打发了出去,又吩咐彩云把窗户关上,以妨隔墙有耳。
这番架势一下子拉近了顾氏同宜斓的距离,仿佛她们俩即将要商量密事,已在同一条船上。
宜斓见准备停当,便从袖中取出了一方绢帕,递了过去,这帕子颜色淡雅布料细腻,看起来很是普通寻常。
顾常在接过细看,发现帕子的一角上绣了只小鱼,她不解地看向宜斓,不明白这是何意。
宜斓见状,面上闪过了几丝得意,她刻意压低了声音,:“这帕子是咸福宫苏常在的贴身之物,上次搜宫时,奴婢无意中发现了它,便顺手带了回来。”
顾氏依旧疑惑,忍不住问道,:“那贱人的帕子与我何干,白给我都不稀罕要,景仁宫里要什么有什么,难道宜斓姑姑还用得着偷摸地拿她的东西?这种低贱之物就该被撕烂了摔在那贱人的脸上。”
说罢,顾氏直接把绢帕狠扔在了地上,如今她对墨鱼已是恨之入骨,连个拿帕子撒气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宜斓在心里暗笑顾氏的愚钝,但脸色依旧如常,她捡起了帕子,言道,:“顾常在不必生气,这绢帕并不是奴婢要用,而是专程为您准备的,您不妨仔细收好,然后再细细地听奴婢道来。”
“给我的?”顾氏挑眉,生出了几分不悦,她虽不敢当即发作,却也难忍怒气,声音不自觉地变了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缺这破玩意儿,休要来此羞辱我。”
“奴婢哪敢羞辱您,这是熹妃娘娘的安排,您先稍安勿躁。”
听到了熹妃的名号,顾常在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言语。如今她已不复初入宫时的盛宠,自然没有胆量敢去忤逆熹妃的吩咐。
宜斓轻笑,靠在顾氏的耳边,别有深意地言道,:“您要想清楚了,这可是苏常在的贴身之物,和她关系紧密着呢,若是出现在了别人的身上,那意味着什么呢?如果对方是个男子,那可就说不清楚了。奴婢听说,钟粹宫里有个太监叫顾小川,与苏常在相识已久感情深厚,要是……”
怡元殿内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耳语声,在宜斓的一番提点下,顾常在明白了些什么,她激动地涨红了脸,嘴角不停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