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张万年的房间,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张大年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仅仅一夜不见,他的两个眼窝已经深陷了进去,两眼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憔悴苍老了好像十岁一般。
“怎么了,张总?不就是一个工程没包下来吗?以你这样亿万富翁,还不至于为此苦恼成这个样子吧?”梁辰呵呵一笑道。
张大年摇了摇头,苦涩地一笑,“兄弟,不瞒你说,这个工程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如果包不下来的话,恐怕我也完蛋了。”
“嗯?这话怎么说?”梁辰吃了一惊,皱起眉头问道。
“我……”张大年欲言又止,最后颓然叹了一声,“跟兄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所谓的亿万富豪,已经是一个空壳子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和嗜好,就是好赌。上些日子去澳门,结果一时间赌昏了头,输掉了三个亿,更要命的是,我不知道吃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向当地的黑帮欠下了两亿的赌债。其实两个亿的赌债很可怕,但如果我东挪西凑,还能勉强补回来,可现在这两亿的赌债居然翻来翻去,翻成了四亿六千万,这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啊,这群黑心的王八蛋,如果我不还的话,就要跨海过来杀我全身。没办法,我的集团上至总公司,下至子公司,流动资金全都被我抽调一空,银行那边还欠着贷款,孤注一掷,就准备干这个工程了。如果能把这个工程包下来,那我就能缓一口气,那我过几天再卖几个子公司,先应付一下,还还本金,再想想别的办法去慢慢还这笔钱。只要这个工程能包下来,还能靠着这个工程东山再起。不至于连老底都还赌债还进去。如果这个工程包不下来,那我就彻底完了,永世都不能翻身了。”张大年长长地叹息着,抽着烟,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
梁辰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着他,半晌,摇头叹了口气,“张总,因赌而败亡的人我见过一些,很不幸,你居然也是其中的一个,这真让我感觉到悲哀。按理说,你是一个清醒而有头脑的人,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兄弟,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就在昨天晚上,澳门的人给我打电话,说赌债已经翻成了五个亿了,如果我再不还本金或是还部分利息,表明没有信誉,下个月将会在现在的基础上成倍翻番,如果我再不还,那我可真就要完蛋了。可是现在,居然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还遇到了一个骗子,如果不是你,险些又要骗走我一部分工程款,我他吗的……”张大年痛苦地抓着头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你不是没被他骗着么?不过这个澳门的黑帮倒也真够黑的,两个亿的本金不到一个月就翻成了五个亿,这不是活活把你往死路上逼么?”梁辰皱起了眉头,冷哼了一声道,心底有些替张大年不值。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昏了头,居然就贷了这个赌债。其实都想还上本金之后再给个五千万的利息算了,哪想到找了个中间人去说和,却被人割掉了耳朵送了回来,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借我的人居然是噢门最大的黑道组织十四K下面的一个高利贷公司。我,我哪是他们的对手啊。就算十四K经过前些年回归前的打压,现在抬不了头了,也依旧隐藏在地下,势力很大很大,如果真触怒了他们,我和我的家人全都要死啊。”张大年说到这里,痛苦地手上一用力,居然将头上揪下一络来。
“张总,你别这样,事情总要解决,你这样自虐也不是办法。”梁辰摇了摇头道。原本他今天来是兴师问罪来了,但没想到的是,张大年还有这样的苦衷。更何况,原本他对这个骗子的事情就不知情,同样也是受害者,只不过稀里糊涂地当了一次中间人,罢了,他并不是有意想害自己。面对着痛苦的张大年,他倒是动了恻隐之心,不再追究那件事情了。
“可我能怎么办?五个亿,五个亿啊,如果再不还钱,下个月就要变成十个亿了啊……”张大年捂着脸,肩头耸动着,挺大个男人居然泣不成声。
“好了,这件事情或许还会有缓和的余地也未可知,如果可以的话,我帮你找人说和说和也未尝不可。”梁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一声说道。
“啊?你,你真能做到?”张大年的哭泣声戛然而止,抬起头来惊诧地望着梁辰,怔住了,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他心底,澳门十四K那谁不知道啊?简直就是一个恐怖的黑道庞然大物,梁辰倒底是什么人?他居然还能找到中间人帮忙说和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