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玄天圣城的人,都被这样一声断喝惊动,震骇莫名地看向玄天云宫的方向,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形容的感觉。
李致远,这个人是入魔了吗?还是疯了?
才刚刚血洗了四海神教,竟然又要去与玄天运功为敌,难道他是想要以一己之力,将整个北荒域的武道巨头,全部都掀翻吗?
这简直太疯狂了。
而这时,李牧站在玄天云宫的门口,看着被踹开的大门,以及门后荒草丛生的破败马道、院落、脸上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
想象之中玄天云宫弟子蜂拥而出,怒斥包围的画面没有出现。
门后的世界,一片荒芜。
如果不是明知道这里是威震北荒域武林的玄天云宫所在,李牧真的会以为,这里其实是一个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废弃山庄。
大名鼎鼎的玄天云宫,巍峨耸立的大门之后,竟然是这样一幅荒芜景象?
而且,这里分明是人迹罕至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有活人长期居住在里面,明明已经荒废了数十年乃至于上百年。
这就是玄天云宫?
沈甲也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会是走错路了吧?
但不可能。
整个北荒域都知道,玄天云宫只在这里有一座驻地,除此之外,在北荒域的其他任何地方,都别无分号。
沈甲看了看李牧。
李牧迈步朝着大门之内走去。
没有阵法阵纹的波动,也无道术的气息,眼前的这一幕,并不是幻象。
门后的野草已经有半人高,杂乱无章,野蛮生长,甚至还可以看到野兽穿行的痕迹,鸟粪在墙头和假山上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有些道墙已经坍塌,残垣断壁,一副破败的景象,但偏偏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分明是年久失修,被自然之力风吹雨打而导致。
这里至少有百年,未曾有人活动过了。
两人在荒草丛生的马道上前行。
两侧是面目模糊、或倒或立的白石雕像,还有一根根的拴马桩,往前走了大约百米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轰隆隆岩石磨动的声音,被李牧踹开的岩石大门,缓缓地合上了。
沈甲手心有点儿出汗。
他第二次抬头看了看李牧。
李牧没有说话,继续往里走。
接下来的约一炷香时间里,两人穿过破败的马道,走过坍塌的桥梁,越过干涸的湖床,经过坍塌的神殿,看到了废弃的练武场,一路往里,最终来到了象征着玄天云宫威严的玄天殿跟前。
大殿倒是保存的无比完整,周围没有杂草,略微有点儿生气。
杂草中被踩出一条羊肠小道,一直越过九十九级石阶,延伸向高大巍峨的玄天殿。
爬过石阶,来到了大殿门口。
有着典型北荒域建筑风格的大殿,外面一圈拱廊,以百米高的岩石雕像撑着整个圆形的穹顶,每一尊雕像都代表着一位北荒域的英雄人物,大部分出自于玄天云宫,少部分乃是其他宗门的传说人物,都曾在北荒域的历史上创造过令无数武者疯狂崇拜的神话战绩。
大殿的石门,足足有二十多米高,十米宽,里面一片漆黑,黑漆漆就像是一个怪兽的大口,里面有呼呼的阴风吹出来,带着一种不正常的阴冷。
李牧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玄天云宫其实早就已经覆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可前几日,那位玄天云宫的特使,还有之前长街之上的刺杀,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李牧一步一步地冲着黑暗的大殿中走去。
沈甲紧随其后。
大殿里宽敞,空间巨大,但空无一物,里面的一切好像是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搬空,风声在殿柱之间传来,不知道是不是有风的原因,地面上纤尘不染,沈甲的脚步声,在偌大的空间里形成了回声。
少年的脸上充满了迷茫。
李牧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伸手如电,朝着沈甲的后颈抓去。
黑暗中一柄细长如毒蛇獠牙一样的短匕,被李牧抓在手里,手腕一扭,短匕被折断,李牧反手刺向虚空之中,一声惨呼,一个黑影从阴暗虚空之中跌落出来,扑在地上……
是一个穿着黑色鱼鳞甲衣的身影,全身上下都套在甲衣中,与李牧在长街上斩杀的那个黑影,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