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增添元磁之力。器灵的好处,是远远不仅仅如此而已。不过此刻岳羽也没功夫去细究。只用神念,扫了那通天龙嶽印一眼,便收回了注意力,把目光投向了下方处。
方才那泪九城自碎妖丹之后,冲向地面之上的大部分冲击力,都被岳羽以通天龙嶽印以及九策玄昊签所布之灵阵,镇压在了地下。
而失去了宣泄的途径,这些炸裂开来的灵力乱流,都转往了地面之下,在这通天龙嶽印的下方,居然开出了一个深不可见的洞口。
岳羽方才感知到的那丝剑意,便是此处透出。而此刻他方一靠近,便已感知到那直欲毁天灭地,要将这天空斩碎的强横意念。
霎那之间,几年前的记忆,在他脑内再次鲜活了起来。记得当日农易山等人合力,以幻术磨砺他的神魂之时。他也曾经感悟过,只是随着时间流逝,那股刀意久久不用,竟是逐渐埋入在记忆之中。
这一刻。属于丁磊那一世,还有当年在幻境之内,所有的记忆,都在蜂拥而入。无尽的杀念,也涌入岳羽的脑海之内。而一股彷欲刺破苍穹的意念,也从他身上冲天而起,与这地下空洞中,透出的这丝剑意,竟是隐隐共鸣。
那音牙刀,不知何时也到了他手中。龙喉与那刀中刻印的三百六十五个大小音阵,同时开始颤鸣。刀音从一转到七转,音阶也一阶阶的,逐次提升,勾起岳羽的意念之内,那无尽恨意,与杀念。
“天若欲戏我,我便将这天也斩碎!自此之后,我岳羽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
那日在幻境之内,以丁磊之身,吐出的言语,再次在岳羽脑内划过。而他身上的这股子逆天刀意,也愈发的强横浩大。
战雪是最先受到影响,心神被刀音所扰,目内竟渐渐透出一抹红色。旋即便清醒过来,被岳羽那逆天刀意压迫。竟是退出到数十丈开外。岳羽的神魂,虽是远不及他,然而此刻的刀意,即便战雪早已经可以转煞为罡,亦是难以支撑,那是魂力本质上的差距。
而就在下一刻,岳羽的目内,终于透出了一抹亮泽,似乎是已然恢复了清醒。他望了一眼脚下,然后稍稍凝思了一阵,便投身跳入了进去。
整个坑洞,被泪九城的妖丹轰击,竟是深达数万丈。越往下飞,他感受到的那股意念,便愈发的清晰无比。与他的逆天刀意,几乎相同,少有不同之处。
而到最下方坑底之时,岳羽却犹豫了许久,而后便以音牙刀,全力一刀斩下。沛然刀气,把下方千丈。生生轰穿。一股更为清晰的剑意,亦冲天而起。隐隐间,岳羽已感知道天空之上,那劫雷正在聚集。
战雪紧随他身后,也来到这坑底下方。却无法如岳羽一般,有同样的逆天刀意护身共鸣,可以无碍。被这剑意冲击神魂,面上立时便是一阵苍白。口中一抹鲜血溢出。
岳羽微微凝眉,抓住了战雪,把她重新送往洞外,而心内则是暗暗骇然。
“——这股子剑意,别说元婴境修士,即便是大乘散仙一级的绝顶人物,都别想轻易靠近。只看战雪便可知道,错非是巧合,我也曾经领会过类似的意念,与这剑意共鸣,不受它冲击影响。怕是到得此处,便已被这剑意冲散神魂。怪不得这万载以来,广陵宗数十代掌教与核心长老,明知这广陵绝剑最后四式,被藏于此处,却无人来试图参悟学剑。此处剑意之强,根本非是寻常人,所能抗拒。这股剑意,真是我宗祖师所留?广陵散人玉凌霄,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脑里掠过了几许好奇,岳羽却再未以法力轰击,而是施展开那土遁之法。往下方遁去。他的神魂,已可感知到那股剑意的来源地,已经是极近。
再下行三千丈,岳羽便已感觉自己的土遁,极其困难。他把自己的魂念尽力散开探查,然后下一瞬间,是瞳孔猛张。
——这下方处,竟然是一个长宽足有万丈,巨大无比的建筑物。全数都是以海沉星铁所制,坚硬异常,胜过所有一品玄兵。
岳羽知晓这程度的灵金,绝非是自己金遁之法所能穿透,便围绕着这殿堂四处游动,寻觅着可能的入口。
然后片刻,岳羽便目光微亮,身形一闪,出现在一扇巨门之前。这是扇黑色铁门,那气势几乎可与神墓之内,那位已被他彻底击杀的从神核心神殿之门相比拟。
而旁边处,更刻有一行大字,如铁划银钩。岳羽抬头一望,便心神微震,被这残存于字上的浩大意念所惊。只觉其上。每一个字,都暗合天地法力,甚至可以单独形成一套剑诀。
然后下一瞬间,岳羽的注意力,便被这些文字的纯粹纸面上的含义所吸引。
“——此内乃吾大乘真妙境之时,所创之四式剑诀,逆天之剑,习之必遭天雷抹杀。吾不愿留祸后人,却又不愿传承断绝,故此封存于此。我广陵后辈,若有大乘修为。习得广陵绝剑前六式之人,可以入内一观。若能稍有所得,那飞升之劫,乃等闲之事——”
岳羽微微眯眼,心忖这广陵绝剑后四式,果然是封存于此。只是大乘境修为,他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