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托洛茨基看来,斯维尔德洛夫最大的问题还是选择发力点不对,法国问题不是最佳着手点!如果他是斯维尔德洛夫就不会选法国,而是选亚洲作为突破口。
托洛茨基觉得欧洲尤其是西欧虽然依然还是世界的中心,具有无比重要的政治、经济意义,在这个方向搞事容易吸引眼球取得大效果。但是同样的成也萧何败萧何,一旦在这个方向将事情搞砸了,反噬的效果也是惊人的。
可以说在西欧搞事预期有多大的收益恐怕就有多大的风险,而且随着反法西斯战争逐渐走向胜利,这一块是人心思定,贸然挑起冲突引发的风险是更加不可测,到时候预期的收益跟风险将完全不成比例。恐怕是捡回来芝麻绿豆大的收益却要付出西瓜的潜在风险。典型的赚着卖白菜的钱操卖白FENG的心。
更何况托洛茨基还认为斯维尔德洛夫最大的问题在于,他高估了西欧国家共产党和社会党对世界大革命的渴望,也就是那帮人此时革命的激情和动力真心是不足的。
比如意大利共产党的领导人就拒绝搞革命,认为完全不需要什么革命,只需要改革就好了。同样的法国共产党那边的意见也差不多,一样没有闹革命的热情。你想想连浪漫的法国人在世界革命问题上都浪不起来,世界大革命在西欧有前途吗?
在托洛茨基看来斯维尔德洛夫纯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西欧那一票土财主压根就不想革命只想搞改革,你那么兴致勃勃的冲上去倡导革命不是热脸贴冷屁股吗?能有什么作用?
反正这些年的革命经历让托洛茨基算是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那些压根就没有武装起义想法的地区,你就是把枪杆子送到他们手里他们也不要(比如说印度共产党)。而且越是发达的地区,搞改革的想法就越是胜过闹革命,毕竟这些国度的无产阶级小日子还还过得去,有吃有喝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他们哪里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呢!
在托洛茨基看来未来革命的高潮应该是在东方,那里的压迫更加强烈,数重压迫让那里的人民充满了怒火,对革命的向往是无比的强烈。在那里只要轻轻推一把就能引爆一座火山。
而在这方面,托洛茨基认为斯维尔德洛夫做得太糟糕了,一直以来斯维尔德洛夫都和那些普通的苏联老革命一样,眼睛只盯着发达的西欧,以为工人阶级更加强大的他们才是革命的主力军。而忘却阶级对立情绪更加严重还深受帝国主义压迫的东方。在对待东方问题上,斯维尔德洛夫不至于说是冷淡的,但总归是乏味的,从来没有想过积极的去推动东方的革命,这简直太愚蠢了。
想到这里,托洛茨基扭头望向了正在大声批判加拉罕的李晓峰,他都有些佩服这个小他很多的小家伙了。当他托洛茨基才刚刚注意到东方的革命问题时,某人已经在着手去做了。看看党内最早插手华夏问题并一直要求给予T共支援的是谁?又是谁一次又一次在东方问题上抵制党内主流意见,竭力的帮T共说好话和排忧解难。
连托洛茨基都不得不承认,某人的眼光很准,很早就看出了刮民党是一只垃圾股,而T共则是优绩股,而且随着苏联给的援助越多,T共壮大得也就越快。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华夏和东方不可忽视的政治力量了,连美国人都十分关注T共的动向,顶着蒋某人的压力派遣观察团进行接触。
而正因为某人下手早,而且不遗余力的帮助T共,这让某人在T共方面的人缘颇好,T共内部谁提起安德烈同志不挑个大拇哥。这让托洛茨基都有些嫉妒,大概在华夏的同志当中最熟悉的苏联领导人除了列宁就是某人了。而如果评选他们最有好感的苏联领导人,恐怕某仙人还可以排在列宁的前面。而托洛茨基本人却是榜上无名,哪怕他才是此时正牌的苏联老大。
很显然,在未来华夏方面某仙人只要不作死,基本是可以获得T共的支持和友谊的。而斯维尔德洛夫则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不光没有任何警惕,甚至还觉得某人的眼光不怎么样,分不清革命的主次。
一想到这,托洛茨基就不禁要嘲笑斯维尔德洛夫的短视,你小子倒是重视西欧的革命,问题是西欧的那些共产党领你的情吗?意大利共产党、法国共产党之前已经在共产国际发话了,要求慎重考虑法国和意大利未来的革命问题,说法国和意大利的情况同苏联和东欧完全不同,不能完全照搬苏联和东欧模式。在法国和意大利革命要循序渐进,千万不能冒进。
这个话风还听不出来吗?人家其实就是反对你斯维尔德洛夫的搞法,对你的那一套不买账啊!
******扩大会议结束了,斯维尔德洛夫闹了一个灰头土脸,虽然他最后选择壮士断腕而没有受到牵连,但是加拉罕可是被弄惨了,被免除了外交人民委员的职务,要知道这位仁兄是1944年年初才混上这个位置,这才干了几个月?不光是失掉这个职务很可惜,更重要的是******和**********都看到了一个强势的李晓峰,这对斯维尔德洛夫的打击才是致命的。
当然,还有政治嗅觉更为敏锐的那一批老革命能够从会议前后发生的事儿里闻出点什么,很显然斯维尔德洛夫努力推动欧洲革命的企图落空了,未来西欧的问题恐怕还是某仙人说了算。
这个挫折对斯维尔德洛夫的打击是巨大的,一度都让其感到了绝望,在临近上台之前遭到了某人的一顿老拳,这是多么丢脸啊!而更丢脸的是这还是斯维尔德洛夫自找的,反正一连几天小斯都有点无精打采和心事重重的意思。
直到那一天当雅戈达找到了他,告诉了这位亲亲表哥一个重要的情报:“托洛茨基同志似乎很重视东方的革命问题,他准备派拉狄克前往华夏一趟,还准备在卸任之前访问延安一次。雅科夫同志,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关注一下东方的问题呢?”
这不是斯维尔德洛夫第一次听说东方问题,对待东方的革命问题他属于党内的主流观念,这种主流观念就是:东方的同志的素质不高,对于经典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还未能充分的理解,他们应该加强理论修养,而不是急吼吼的闹革命(一点儿都不开玩笑,历史上苏联在抗战中给了T共什么支援?几十挺机枪、一些金卢布然后就是大把的俄文马列著作)。
斯维尔德洛夫对东方的革命是一种漠视的态度,他不认为华夏的革命会马上取得成功,更不认为这对世界大革命又多少影响力。他是那么“超然”的看待这一切,就像是看待别人家的事情一样。
而现在,当雅戈达提醒他托洛茨基似乎对东方的革命问题另眼相看时,他才有点警醒。如果之前仅仅是李晓峰对东方另眼相看还引不起他的注意力的话,托洛茨基的动向他就必须引起高度重视了。在斯维尔德洛夫心中托洛茨基的理论水平是相当高的,当年只有他和列宁看到了俄国革命的前景,如今他又开始高看东方的革命,那说明东方的革命应该还是很有搞头的。尤其是如今托派的存在很尴尬必须要浴火重生的时候,托洛茨基竟然没有选择西欧作为重点,而是去关注东方问题,斯维尔德洛夫自然是不能坐视了。
斯维尔德洛夫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好好的正视一下东方问题了,但很遗憾的是,他这才发觉之前竟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任何投入,以至于他在自己的心腹内都找不到一个真正了解华夏和T共的人。在这个方面的斯维尔德洛夫的派系干净得像一张白纸,也就是说他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了。
斯维尔德洛夫决心去找一个了解T共的人,经过心腹们的推荐,一个叫米夫的犹太人进入了他的视线。这位米夫同学刚刚43岁,此前担任过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校长和苏联民族殖民问题研究所的所长。当然这两个职务对于斯维尔德洛夫来说就是个屁,真正引起小斯兴趣的是,这位米夫还去过华夏,1927年和1931年两度前往华夏,据说是个华夏通。
斯维尔德洛夫需要的就是华夏通,而且暂时他也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召见了米夫一次,觉得这个年轻人理论水平还凑合之后,他就将其任命为共产国际华夏问题研究会的研究员,特别派遣其前往华夏进行考察。
实话实说,斯维尔德洛夫对米夫是抱有一定希望的,但是小斯的错误是,他实在选了一个错误的人,实际上无论派谁去华夏都比米夫强。为什么呢?因为米夫真心是不受延安的待见。
说起米夫就不能不提一个人,这个人是WANGMING先生能够在三十年代初期上台,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导师米夫先生。
当年如果没有作为共产国际代表的米夫强硬的干涉和力挺,WANGMING这个屁都不是的小年轻能够上台?真当T共无人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