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元坐在季文君的床上耍无赖,“都说‘军令如山律如铁’,大将军叫我跟着你,我就得跟着你。”
从裘元的嘴里听见“军令如山”这句话,季文君也是颇为惊讶。等她换上了一身素衣披头散发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裘元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位英雄,你就留下我吧,我什么都能做的。”裘元抓着季文君的肩膀道:“你要是不留我,我恐怕就得被大将军给遣送回京了。英雄,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把我留下吧!”
裘元死命的摇晃着季文君,没一会儿,季文君的额头上就布满了冷汗。
“松手!”季文君咬着牙推开了裘元。
“你……”也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的裘元冷了脸,“你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今日他都恨不得把这一辈的好话都说完了,这人怎么还能这么冷血的推开他?
“好歹?”季文君捂着肩膀上的伤口冷笑:“裘元,这是战场,不是你的京城。”
战场上的人只需要记住生和死,至于好歹……那又是什么东西?
“你流血了?”看到季文君正在往外渗着血的肩膀,裘元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刚才抓到了人家的伤口。“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我这就去给你叫军医来!”
裘元说着就要往帐外跑,不过还没等他跑两步,他就被季文君伸脚给绊倒了。
“不必。”季文君踢着他的脚踝道:“左右不过只是一些小伤,要是你真心想要帮忙,那就帮我把柜子里的伤药拿过来吧。”
“好嘞!”裘元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打发了他去拿药,季文君这才忍着疼又把肩膀上的衣裳给扒了下来。
裘元拿着从柜子里翻出来的伤药,一回头就看见了季文君肩上那道已经入了骨的箭伤。
“这还叫小伤?”
都伤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只说是小伤?难道这人是铁打的吗?
裘元拿着药大叫,季文君也被他吵的头疼。
“你闭嘴!”季文君冷眼瞥着裘元,不耐烦道:“要么把药留下滚出去,要么留在这里帮我上药。不然,我今日就叫苏和遣你回京!”
听到季文君说要把自己遣回京去,裘元顿时就老实了。
“我闭嘴,我闭嘴。”裘元捂着嘴巴含糊道:“只要不把我送回去,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季文君艰难的抬手,指着那处她根本触及不到的箭伤道:“那就先来帮我上药。”
“好。”
裘元带着药走到季文君的身边,虽然他没有伺候过人,但他至少还知道要在上药之前将伤口清洗一遍。
“水呢?”裘元左看右看,直到他把帐中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看见一滴水。
“那里。”季文君转头给他指了指了那只正摆在桌上的水壶。
一拿到水壶,裘元就迫不及待的拔开了木塞。可是等他闻到了那股辛辣的味道,他又差点把水壶给甩到了地上。
“这是酒!”
“没错,就是酒。”
看着一脸认真的季文君,裘元忽然觉得这人恐怕是个疯子。
用烈酒来处理伤口,这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裘元还在走神,又听见季文君不悦道:“要帮就帮,不帮拉倒。这么磨磨唧唧的,你是个娘们吗?”
“你才是个娘们!”被质疑的裘元直接将那壶烈酒全都倒在了季文君的肩上,等酒水将季文君肩上的污血都冲刷干净,裘元又愣了。“你还真是个娘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