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陆天明十分高兴，对着李小姿道：“虽然我和你妈妈没有隆重的结婚仪式，也没有宴请其他人来，可我今天还是很高兴，能亲耳听到你的祝福。”顿了顿，陆天明望向其他人：“今天在座的各位，就是我和庄雅最好的见证者。谢谢大家了。”
说完之后，室内响起了掌声。
刘子君拍了两下手掌，眉头皱起。他从自己的裤袋里拿出手机，就看到唐敏的名字在闪烁，刘子君急忙接起电话：“妈，我是子君。”
“子君，你快回来吧。你爸爸的头又痛了，我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去医院。”唐敏担忧道。
“妈，你可以去请医生到家里来。”刘子君建议道。
“没有用，你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唐敏心烦意乱。“就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刘子君无奈，和唐敏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抬头望了一眼庄雅和陆天明，刘子君陷入了为难之中。
李小姿看出刘子君有心事，“发生什么事情？”
“我爸爸又头疼了，我得回家一趟。”刘子君没有办法，只好说出来。
李小姿一下子就明白刘子君的想法，就低声道：“你去拿外套和衣服，我和妈说一声。”
“这？”刘子君十分不好意思。“要不，我回去，你留下？”
“不行，我也得跟着你去。”李小姿坚持道。“你爸爸生病，我不去，于理于情都说不过去。”
刘子君也顾忌到唐敏的想法，就由着李小姿去安排。
刘子君和李小姿赶回老宅子，一进大厅，就看到刘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刘子君夫妇，只是抬起头，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
“爷爷，我听说我爸生病了，他现在怎么样？”刘子君有点琢磨不透，老爷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似的，难道他爸爸的头痛病不是很严重？。
“你爸这是老毛病了，吃点药就会没事。”刘老爷子的神色依然淡然，似乎生病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你们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我和子君很久没回来，顺道看一下你和妈。”李小姿拉了刘子君的衣襟，面带笑容地回答。
“嗯，十天半个月回家一趟，你们也算是有心了。”刘老爷子的视线依然停在报纸上。
刘子君撇了撇嘴，他和老爷子一向不对盘，听到这句话一点都不意外。“爷爷，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上楼看我爸爸去。”
“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回军校？这是怎么一回事？”老爷子见刘子君要走，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我觉得军校的生活不适合我。”刘子君停下自己的脚步，挺直了腰回答道。“我有权决定自己是否要去。”
刘老爷子刷地一下子合上报纸，将报纸搁在桌上，洪亮的声音顿时响彻大厅：“整天卿卿我我，儿女情长的生活就适合你了？你现在多大年纪了？还以为十七八岁吗？”
见刘子君要反驳，刘老爷子大手一挥：“在你十七八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沉迷儿女情长。”
这话一出，李小姿的脸上顿时雪白一片。刘子君瞥了李小姿一眼，淡淡道：“我十七八岁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兵，这能比吗？”
“照你这么说，你要是当了将军，是不是要反天了？”刘老爷子气得哆嗦起来，一双大眼睁得比铜铃还大。“年纪越大，就越不像话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爷爷，你这话是说你自己吧？”刘子君的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喜怒。
刘老爷子没有想到刘子君会这样顶嘴，正想大声驳斥，唐敏的声音传了出来：“子君，你回来了吗？”
刘子君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老爷子再凶狠，面对儿媳妇的时候就会怏下来。重重哼了一声，刘老爷子转头，不理会刘子君夫妇。
“妈，我回来了。”刘子君见刘老爷子没有动静，就转身往楼上走，刚好在楼梯口和唐敏碰面。刘子君见唐敏神色憔悴，就知道他父亲的头痛一定很厉害。“我爸怎么样了？”
“在书房里。”唐敏提起刘俊就生气了。“好好一个人，就是不肯听我的话。”
“妈，你别担心。”李小姿上前，安抚两句：“我和子君劝劝，说不定就去看医生了。”
唐敏看到李小姿有点意外，稍微一想，又觉得正常。“把你们叫回来，会不会影响你们？”
“怎么会？”李小姿扶着唐敏往前走。“听说爸爸病了，我和子君都很担心。”
唐敏闻言，露出一丝歉然的笑：“让你们担心了，事情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就是我的心……”
“妈，我明白的。”李小姿理解唐敏，枕边人头痛，只怕唐敏的心更痛。“上次我病了，子君也急得不得了。将心比心，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唐敏有一丝诧异，没有想到李小姿会这样说。刚才，她还真的担心李小姿会不高兴，以为自己没事找茬，故意把他们夫妻叫过来。“他爸爸这是老毛病，只是这次痛的比以前厉害。”
刘子君在前面走，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
刘俊坐在书桌后面，双手抱着头。
“爸。你怎么样了？”刘子君关切地问道，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关心。
“子君？”刘俊抬起头来，看着刘子君，眼神变得温和起来。“你回来了？你妈也真是的，怎么把你叫回来？我的头痛是老毛病，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的？”刘子君十分不满。“你看你，眼睛都红了，额头都冒汗了。”
刘俊闻言，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唉，你也知道的，我看了很多医生，他们都说我的脑子没事，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爸，再去看一次。”刘子君望着刘俊，轻声求道：“就当为了我和我妈。”
刘俊望着儿子关切的眼神，叹息：“不是我不去看，是看了也没用。这些年，你妈跟着我担惊受怕的，就怕我哪天……子君，你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万一我真的有什么好歹，你把你妈接出去。你要是担心她妨碍你，就帮她买一套房子，搁在你们夫妻的附近，不碍你们的事情。”
“爸……”刘子君喊了一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儿子是这种不忠不孝的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俊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知道，你们年轻人有你们自己的世界。你妈跟着我半辈子，我不想让她下半辈子……”
“爸，你要是真心疼妈的话，就不要说这些话。”李小姿开口道。“妈很担心你，你别让她这样担心你。再说，子女再好，始终不如身边的人贴心，你才是妈最亲的人。”
刘俊望着妻子秀美的容颜，出不了声，静静发呆。
唐敏走上前，在他身边蹲下来，握住他的手：“霖，当着孩子的面，我就大胆地说几句话。这辈子，我跟着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一次。你当初和我结婚不是发自内心的，这点，我一直清楚。可我希望你明白，我们是夫妻，你不舒服，我会跟着不舒服，你病了痛了，我的心会更痛，会更加不舒服。就当是为了我，为了子君，你再去看看，就算治不好，好歹让我们安心点，是不是？”
刘俊握紧了妻子的手，喉结动了几下，最后说出声：“我明天就去看，你别这样。”
“你说的是真的？不是敷衍我？”唐敏的眼里露出些许的笑意。“有你这句话，我今天晚上就安心了。”
“爸，妈。”刘子君搂着他们，低声道：“我还想着，等我和小姿有了孩子，你们帮我们带孩子……”
“小姿有了吗？”唐敏露出惊喜的眼神，刘俊的眼里也多了一抹期盼。
李小姿倒退两步，脸上飞起红霞，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害羞。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一直在努力。”刘子君生怕唐敏误会了，急忙解释。“我就是希望你们多保重身体，以后能帮忙凑孙子，凑孙女。”
唐敏和刘俊的眼睛里难掩一股失望，对他们来说，拥有一个孙子和孙女是他们晚年生活最期待的一件事。
李小姿的眼中也有一丝黯然。
刘子君站在原地，忐忑不安，心中十分后悔自己说了这句话，惹了彼此都有些不自在。
“老爷，夫人，薏米莲子汤已经煲好了，是趁热喝还是搁一会儿再喝？”一个佣人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趁热喝，难得大少和太太都在这里。”唐敏带着一丝揶揄的语气说道，惹得刘子君连连摇头。“要是再等一会儿，人都走了，还喝什么？”
唐敏见刘子君一副不认同的样子，才懒得理儿子，坐在李小姿的旁边，轻声细语：“有时间就过来玩，我们婆媳说一些贴心话，不用理他们爷儿俩，一个比一个让人操心。”
李小姿浅浅一笑：“妈，你现在只管操心爸的事情，子君的事情，我会尽心尽力的。”李小姿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没有一丝一毫造假。
“好孩子。”唐敏十分高兴，笑着道：“有你在，我身上的担子就轻了很多。想我年轻的皮肤多好，你看我现在的皮肤多差？还不都是为了他们父子俩，才把自己熬成这样。”
刘俊看不下去，忍不住戳破唐敏的谎言。“小姿，你别听她一面之词，她年轻的时候，皮肤也不比现在好。那个时候，国家穷，她天天要干活，皮肤怎么会好？哪像你们现在，要保养品有保养品，要美容院有美容院，这皮肤保养的水灵灵，完全是不能比的。”
“好歹那个时候年轻，皮肤滑，紧实，也没有什么斑点。嫁给你之后，天天操心，这皮肤一天比一天差，现在老了，老人斑都开始出来了。”唐敏忍不住对儿子儿媳妇吐糟起来。“如今，你还时不时地犯头疼，弄得我三更半夜都睡不着，皮肤能好到哪里去？再说，小姿这个年代是不能和我比，可我们的儿子懂得心疼老婆，你懂得心疼吗？一出门，大半年都不见你，孩子大了，都认不出你是他父亲。”
李小姿和刘子君相视一眼，暗想，轮到他们老的时候，会不会像这对夫妻一样，开始翻旧帐，算老账？
李小姿不自觉地伸手握住刘子君的手，眼里的笑意在蔓延。或许，翻旧帐也是好事，两个人只要有算不清的帐，才能不断地纠缠。否则的话，古人不会说，无冤不成夫妻，就是有了拉扯不清的关系，两个人才能过下去。
唐敏和刘俊斗了半天的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儿子和儿媳妇都在自己身边，尴尬地住嘴，不再说话。
刘子君看得出唐敏的尴尬，笑着道：“妈，上次我和小姿挑的衣服，你喜欢吗？”
“喜欢。”唐敏提到这个就高兴，用一种挑衅的目光瞥向了刘俊，似乎向他炫耀儿子的贴心。“你买的衣服，妈都喜欢。”
刘俊本来还想嘲笑唐敏两句，谁知道，一抹剧痛袭来，他再也忍不住，眉头紧紧皱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落下来。怕出声吓着唐敏，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咬牙承受这种痛楚。
“爸，你怎么了?”李小姿第一个发现刘俊不对劲，惊叫出来。
刘俊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没……事，老……毛病！”
刘子君急忙跑到刘俊的身边，一只手抓住父亲的拳头，失声喊：“爸，你是不是很难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说着，他就预备弯下腰，抱起父亲去医院。
刘俊一把抓住儿子的衣领，忍着剧痛道：“不要，吃药。我吃药就没事。”
“药？什么药？”李小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惊慌失措地问唐敏。